“胡说什么!”
阿亚挑了挑眉,笑得更促狭。
“这每日不是补气血的汤,就是养脾胃的羹。从前在魏国,我们村里那些女人,怀了孕才能吃上。可羡慕死我了。”
阿蛮摇摇头:“没有怀孕。”
阿亚有些失望。
“那或许是,公子日日在你屋子留宿,你都没有动静。定是公子疼你,给你补身子,想你快些怀上,才这般上心。”
阿蛮被她说得更羞了,推阿亚的胳膊。
“你再胡说我就不喝了,这汤你自己留着喝吧!”
阿亚连忙告饶,笑着把汤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快趁热喝,这汤炖了两个时辰,红枣都炖烂了,补得很。”
“你要不要一块喝?”
“我的姑奶奶,我哪敢啊。还是小命重要。”
阿蛮无奈,这才拿起汤勺,小口喝着汤。
*
扶风内。
张嬷嬷捧着暖炉进来,轻声抱怨:“那阿亚如今办事越来越不灵光了。”
“怎么了?”姜柔抬眸问道。
“公主,东宫那边一点消息也没传过来……若不是奴婢今日去买通了送菜的宫人,都不知道这些日子,公子每日都给阿蛮送补品。”
“哐当!”
话还没说完,姜柔手中的茶盏已重重砸在地上。
张嬷嬷跪下身,小心翼翼地捡着地上的瓷片。
“公主这是做什么?仔细伤了手。阿蛮若能早些怀上孩子,本就是好事,也了却您的一桩心事,您该高兴才是。”
姜柔没接话,只是垂着眼。
过了半晌,她才哑着嗓子开口。
“我不是气她怀孩子……我是担心……公子会爱上她。”
“奴婢从前也担心的。可这次谢大人来了,也说了当初选阿蛮去东宫,就是瞧着她性子软,听话,好拿捏。公主放宽心。”
姜柔面色依旧难看。
从前她对裴玄本就没什么情意,只当他是魏国的棋子。
她自然不在乎。
可如今不一样了,裴玄的温柔,他的在意,渐渐让她动了心。
哪怕明明知道,阿蛮是自己送去的,也见不得两人走得近。
更见不得裴玄对阿蛮好半分。
“我的公主哟,这是长大了,也有儿女情长了。”
姜柔耳尖一红,嗔怪地瞪了嬷嬷一眼。
“嬷嬷,你还取笑人家。”
“老奴哪敢取笑公主。”
张嬷嬷收敛了笑意。
“只是公主啊,您得想明白,燕国大公子,将来是要做王的人。他身边的女子只会多不会少,难道每一个,您都要这般生气?”
“那不一样。”
“如何不同?”
“别人可以,阿蛮不行。”
张嬷嬷明白了,阿蛮身份低贱,公主自始至终就看不上她。
如今见裴玄对阿蛮上心,既怕阿蛮分走情意,更怕一个卑贱的女子,玷污了公子。
她起身,走到姜柔身边。
“公主若是实在气不过,倒不如寻个机会,给阿蛮姑娘点教训。”
“如何教训?上一回,那些谣言,就让公子生了我好久的气。”
“不过是敲打敲打,让阿蛮记着自己的本分,知道谁才是东宫真正的主子。”
“敲打?”
“对,就是敲打。就像训那些听话的狗,得让她明白,谁给她饭吃,谁才能决定她的死活。”
姜柔的眼睛猛地亮了亮:“嬷嬷说得对……是该让她记记规矩了。”
寒风钻进来,吹得烛火也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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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见到阿蛮是在燕王后的生辰宴上。
宫宴开始前,阿蛮就被张嬷嬷拦了下来。
“郡主,我家公主在等你,说有话要跟你说。”
阿蛮点头,跟着她往水榭走,就见姜柔站在栏杆边。
“阿蛮,好久不见。”
她行礼:“阿蛮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找我,有何事?”
“只是想与你说说话,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在东宫,一切可好?”
“托公主的福,阿蛮一切安好。”
“那便好,我亦能安心。阿蛮,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桂嬷嬷轻咳一声,突然插话打断了二人:“公主,你头上的玉簪呢?”
姜柔听闻,抚上发髻,“不在这里吗?”
她脸色骤变,“怎么不见了,那可是母后给我的,若是丢了,可怎么办?”
阿蛮忙问:“公主可记得丢在何处?”
姜柔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在回忆什么。
“刚到水榭来的时候,好似也在头上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阿蛮道:“公主莫慌,若是如此,想必还在这水榭之中,阿蛮替您找找。”
“那有劳了。”
姜柔顺势往水榭内侧退了两步,指了指栏杆下的地面。
“我方才就站在这附近。不会掉在栏杆边的缝隙里吧?”
阿蛮走到栏杆旁蹲下身。
水榭的栏杆下铺着青石板,因靠近湖面,石板上凝着一层水汽。
滑得很。
她撑着栏杆稳住身子,往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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