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穆明姝的眼神充满了赞叹,“小姐!打得太好了!就该这样!老奴早就瞧着小姐您这筋骨,这脾气,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对付这等登徒子,就该用拳头说话!”
他激动地几步走到穆明姝面前,唾沫横飞:“小姐!跟老奴学武吧!老奴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手上功夫还在!保管教您几招厉害的!下回再有不开眼的敢对小姐不敬,甭管他是王爷还是皇子,您一拳下去,保管叫他十天半月下不来床!看他还敢不敢动歪心思!”
这惊天动地的反应,别说凌昭弘懵了,连穆明姝都愣了一下。
随即,一股暖流夹杂着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福伯……护犊子护得真是别具一格!
“福伯……”凌昭弘虚弱地开口,带着点委屈。
“闭嘴!上药!”穆福没好气地呵斥一声,手脚麻利地解开他被血染透的绷带,动作说不上温柔,但极其熟练。
那金疮药粉效果极好,血很快被止住了。
处理完伤口,穆福收拾好药箱,看都没再看凌昭弘一眼,只热切地望着穆明姝:“小姐,您看怎么样……”
穆明姝看着凌昭弘那副因失血而显得格外“脆弱”的模样,他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薄唇紧抿。
可惜,穆明姝太了解他了。
这不过是猛兽受伤后,暂时披上的羊皮。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凛冽。
“福伯,我们走。”她不再看榻上的人一眼,语气斩钉截铁,“我跟你学武。现在就去练武场。”
“哎!好!”穆福喜出望外,连声应道,仿佛得了天大的美差。
“明姝……”凌昭弘在她转身时,终于忍不住又唤了一声,“你当真不管本王死活了?”
穆明姝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王爷的命金贵得很,自有御医圣手操心。我穆明姝,没兴趣,也没义务管。”
话音刚落,她已和穆福一前一后,大步流星地跨出了房门。
凌昭弘独自躺在榻上,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中剩下深不见底的阴鸷和一丝挫败。
另一边,穆明姝随着穆福穿过回廊,走向府邸西侧的练武场。
午后阳光炽烈,晒得地面发烫。
刚走到练武场边缘,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破空声。
只见场地中央,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挺拔身影正在练剑。
剑光霍霍,如银龙翻腾,时而迅疾如电,时而凝重如山。
剑气激荡,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
那人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正是穆锦。
穆明姝停下脚步,静静看着。
阳光下,兄长专注练剑的身影,充满了令人心折的英武之气。
穆锦一套剑法使完,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还剑入鞘,气息只是略有些急促。
他转过身,额角带着薄汗,看到站在场边的妹妹和老管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明姝?你怎么来了?”
穆明姝走上前:“大哥,我想跟福伯学点功夫防身。”
穆锦剑眉微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赞同:“习武强身,是好事。”
穆福一个箭步冲到穆锦面前,刚才面对凌昭弘时的彪悍劲儿又上来了,指着内院方向就开始告状:
“大少爷!您是不知道啊!那个广陵王,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个王爷,又受了伤赖在咱们府里养着,就敢对小姐动手动脚!方才在房里,他竟然调戏小姐!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要用军功去求皇上赐婚,逼小姐嫁给他!您说,这还有王法吗?简直是登徒子!无耻之尤!”
穆福气得胡子都在抖,声音洪亮。
穆锦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静静地听着,握着剑鞘的手指缓缓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双眼眸,此刻已深不见底,只余一片肃杀。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妹妹。
穆明姝迎着兄长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确认了穆福所言非虚。
场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只有风卷着沙尘,打着旋儿掠过地面。
“大哥,”穆明姝的声音显得有些紧绷,她看着穆锦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定了定神,将方才凌昭弘的威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说到自己怒极之下,一拳砸在他腹部伤口,导致其伤口崩裂出血时,她的语气里没有后悔,只有一丝发泄后的畅快,“就是这样。他口口声声要用军功换赐婚,我气不过。”
穆锦沉默地听着,直到穆明姝说完,他周身那股肃杀之气才缓缓收敛,但眼底的寒意并未退去。
“习武,是为了自保。”穆明姝迎着兄长的目光,坦荡地补充道,“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拿捏,连反抗都显得可笑。”
她顿了顿,眉宇间浮上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这才是她真正想寻求答案的关键:“大哥,我担心的是……依凌昭弘的性子,他真做得出来!为了他那无法无天的妹妹凌昭阳,他恐怕连顾长安都敢强逼着娶亲,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若真不管不顾去请旨……我在想,要不要暂时离开京城,避避风头?等他这阵疯劲过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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