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是扒脸皮!
杨芸的脸“唰”地涨红,又气又羞。
被自己的弟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质问,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杨庆霄!你放肆!我是你姐姐!我为这个家操持了多少?我为姝儿打算有何不对?难道看着她流落在外十六年,如今回来了还要为婚事蹉跎不成?我这个做姑姑的,难道连这点心都不能尽?!”
“不用你尽!”杨庆霄一口啐回去,“我闺女的婚事自有她亲娘做主!”
“亲娘”二字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穆甜?”杨芸脸上的愤怒一瞬间被惊愕和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嗓音变得异常干涩,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她怎么会……”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庆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穆甜,那个被她视为杨家耻辱的江湖女流氓,竟然……要回来了?
杨庆霄嗤笑一声:“没错!甜妹儿快要回来了!就在路上!我的妻子,明姝的亲娘!”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像是一锤一锤敲打在杨芸的心上。
“女儿家的婚事,自有她这个亲娘替她相看,替她安排!用得着你这个隔了一层的姑姑在这儿瞎操心?”
他上下打量了杨芸一番,眼神里充满了讥讽:“二姐,我看你啊,还是少操点别人家的心,多操心操心你自己院里那点破事儿吧!”
这句话直击要害,杨芸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尖声道:“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呵,”杨庆霄冷笑,“我听说姐夫后院那位凌姨娘,可是位有福之人,一口气给姐夫添了三个胖小子?姐夫那高兴劲儿,啧啧,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如今在顾府走路都带风吧?”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杨芸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的惨白,慢悠悠地道:“我瞧着二姐你呢,膝下统共也就霄胜和芝玲两个孩子。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嫡庶有别,但总得讲究个雨露均沾,子嗣繁茂才叫家和万事兴嘛!
凌姨娘再受宠也是妾,也越不过你去。你又何苦整日为了几个庶出的小儿小女跟姐夫吵得面红耳赤,惹得顾府鸡犬不宁?”
他向前又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二姐,你动不动就祭出咱们父亲的威名来压服姐夫,一次两次是娘家撑腰给你做主,可时日久了,姐夫心里就没个疙瘩?父亲他老人家年岁大了,本该享清福,如今还得三天两头为你们夫妻吵嚷动气忧心伤神!你就不能学学那凌姨娘,懂点进退?少让娘家、少让老父亲操心?!”
“你……你……!”杨芸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气得筛糠般抖了起来。
夫君顾羡与她这个正房夫人早已离心离德。
新宠的小妾凌氏,三年抱俩,五年生了仨儿子!
那肚子争气得不得了!母凭子贵,风头无两!
她杨芸呢?嫁入顾家将近二十年,只生养了一儿一女。
儿子顾霄胜学业尚可,可女儿顾芝玲嫁得也就那么回事。
凌氏的儿子们一天天长大,夫君的心思一天天偏过去……
她怕!她不甘!
丈夫的心早不在她这里,她只能紧紧抓住儿子顾霄胜这根唯一的稻草,又死死地握住“当家主母”这个头衔不放!
但凡凌姨娘那边有点风吹草动,儿子那边稍有不顺,她就像被踩到痛脚的狮子,只能一次次搬出自己显赫的娘家来施压!
每一次冲突,都像在告诉所有人——她杨芸没了娘家的威势,什么也不是!
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拴不住,连个卑贱的妾室都压不服!
“杨!庆!霄!”
杨芸再也绷不住那份体面,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喊!
完全不顾仪态地扑上前,颤抖着的手指着杨庆霄的鼻子,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我没资格管?!我没资格操心?!你就有资格?!!”
“杨家的脸早就被你丢尽了!!!”
“我牺牲自己为家族联姻!嫁进顾家如履薄冰,图的什么?图的还不是家族荣光,父兄前程?可你呢?!啊?!!”
“杨家堂堂太傅府!诗书传家百年清誉!你却放着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不要!跑去江湖上勾搭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清不楚就成了婚!更像个倒插门的废物一样被捏在手心!简直把祖宗的颜面都踩在了烂泥里!”
她一步步逼近,声音因为愤怒和而扭曲:
“你知不知道外面人都是怎么说我们杨家的?说我们杨家养了个甘愿入赘商贾之家的废物!说父亲他教子无方,更骂我杨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过是杨家用剩下的下脚料!”
这些话如同匕首,狠狠刺向杨庆霄最敏感的自尊。
杨庆霄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杨芸!你……”
“你闭嘴!”杨芸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彻底撕破脸皮,吼声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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