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你们的如意算盘,恐怕打不响了。
穆明姝刚被顾长安那句失言惊得心头剧震,还没等她细想,侧面那片茂密的树林里,突然“扑棱棱”一阵乱响,一大群飞鸟惊惶失措地冲上天空,四下逃散。
紧接着,风里似乎隐约送来几声极不真切的锐器碰撞声,还有短促的呼喝,听得人心头一紧。
穆明姝猛地转头望向树林方向,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树林里好像有动静?”
顾长安也听到了,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慌乱,但他立刻强装镇定,甚至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围场山林里有动静不是常事吗?许是哪个世家子弟在里头狩猎,惊扰了鸟雀罢了。明姝你别自己吓自己。”
他话音还没落,就见他的长随东凌连滚带爬地从马厩方向狂奔而来,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像是见了鬼一样。
“世、世子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东凌冲到近前,气都喘不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顾长安见他这副模样,心头一跳,没好气地呵斥:“慌什么!天还能塌下来不成?好好说话!”
东凌狠狠咽了口唾沫,指着马厩方向,语无伦次:“马、马……马厩里所有的马!全都、全都倒下了!口吐白沫,瘫在地上抽搐不止,看着像是……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咱们的马、昭平侯府的马、还有别家几位公子小姐暂存在那儿的马……无一幸免!全、全都不能动了!”
“什么?!”顾长安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全都倒了?不是只有徐家的马……”
话一出口,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东凌还要白,慌忙刹住话头,惊慌失措地看向旁边的穆明姝。
穆明姝听得清清楚楚,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之前所有的怀疑与猜测,还有他那些漏洞百出的解释,瞬间全部串联了起来,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伪装客套,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死死拽住顾长安的衣袖,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他:“顾长安!你给我说清楚!马厩里的巴豆,是不是你们靖国公府派人下的?!”
她的声音又急又厉,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质问,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彻底刺穿!
顾长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直白的质问惊呆了,整个人僵在原地,愕然无语,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完全没料到穆明姝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地撕破脸!
“说话!”穆明姝拽着他衣袖的手更加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你们先是给我的马下药,困住我!然后又想对徐姐姐的马动手脚,是不是?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在树林里又安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不是针对浏阳郡主的?!”
她一连串的逼问如同疾风骤雨,根本不给顾长安喘息和编谎话的机会。顾长安被她眼中的怒火和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心胆俱寒,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地慌乱。
“我……我没有……不是……”他语无伦次地试图否认。
“顾长安!”穆明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警告,“树林里的动静绝不寻常!若真是你们设计了什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一旦酿成大祸,广陵王震怒,你以为你们靖国公府能脱得了干系吗?!到时候,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会是谁?!”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了顾长安最恐惧的地方。他浑身一颤,脸上血色尽褪,心理防线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彻底崩溃。
“不……不全是……”他声音发颤,几乎是嗫嚅着承认,“是……是下了点巴豆……原本、原本只是想……让你们两家的马暂时动不了……没、没想全都……”
他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穆明姝的指控!承认了他们确实下了药,目标就是她和徐澜曦!
虽然结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所有马都遭了殃,但这恶毒的计划确实存在!
穆明姝心头发冷,正想继续逼问树林里的阴谋,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还夹杂着惶急的呼喊。
“明姝!明姝!”
是徐澜曦的声音!她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急匆匆赶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她的到来,暂时打断了穆明姝和顾长安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
几乎是同时,另一侧树林边缘,一行人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浏阳郡主凌昭阳。她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脸颊,华贵的骑装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暗红色污迹,手中竟还紧紧攥着一条长鞭,鞭梢上也沾染着诡异的暗红。
她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呈现出一种异常兴奋,甚至可以说是亢奋的潮红,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痛快!真是痛快!”她扬着下巴,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得意,“区区几头野狼,也敢撞到本郡主面前!还不是被本郡主抽得屁滚尿流,成了鞭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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