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点了点头,再看向楚明钰时,目光已变得冷硬。
“你说得对。”穆甜沉声道,“便依你所言。”
楚明钰听到最终判决,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起来:“不!不要!娘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废我武功!姐姐!明姝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
然而,她的哀求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穆甜不再犹豫,一步步走向楚明钰。
“不!不行!绝对不能废我武功!”
楚明钰一听到穆甜竟然真的同意了穆明姝的提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装可怜了,尖声叫嚷起来,被反绑在身后的身子拼命扭动,试图挣脱。
她先是本能地想要否认部分指控,色厉内荏地瞪着穆明姝:“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想溺毙你了?在郡主雅集上,分明是你不小心自己滑倒,怎可赖在我头上?!”
穆明姝早就料到她会抵赖,冷笑一声,立刻反驳:“是不是我赖你,当时在场的不止你我。大哥穆锦及时出现拉住了我,他看得一清二楚。你若非要抵赖,我们大可立刻回府,找大哥当面对质!”
“大哥?”穆甜听到这个称呼,眉头下意识地蹙起,露出一丝疑惑。
穆明姝简短提醒:“是大哥穆锦。”
穆甜这才恍然记起确实有这么个人,但眼下显然不是细究的时候,她的注意力立刻被楚明钰更大的动静拉了回来。
见抵赖不成,楚明钰瞬间变了脸,眼泪说来就来,声音也变得凄婉,开始了她的第二套策略——打感情牌。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穆甜,哭得伤心欲绝:“娘亲!娘亲您不能这么对我啊!十六年,整整十六年!是您一手把我抚养长大,教我说话,教我走路,教我武功,这十六年的母女之情,难道都是假的吗?您就真的忍心亲手废掉您一招一式,辛辛苦苦教会我的武功吗?那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一边哭,一边口头认错:“是!女儿错了!女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私自上京来认亲,不该猪油蒙了心诬陷姐姐,更不该对廖嬷嬷动用私刑。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罚我禁足,罚我跪祠堂,罚我抄写帮规一百遍一千遍都行!求求您,娘亲,求您看在这十六年的情分上,别废我的武功,那是您给我的啊…”
她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果然触动了穆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一想到要亲手废掉这个自己养育了十六年,曾经真心疼爱过的女儿的武功,穆甜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确实生出了不忍。
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忍不住再次看向穆明姝,语气软了几分,带着商量的意味:“姝儿…她已知错,也愿意受罚。废除武功,是否太过?或许,可以用其他方式惩戒?比如严加看管,或是…”
“母亲,”穆明姝不等穆甜说完,便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态度没有丝毫动摇,“不能换。”
“我坚持废除她的武功,目的并非只是为了惩罚她过去做下的恶事,更是为了防止她未来再次凭借武力施暴行凶!禁足、抄书、跪祠堂,这些深宅内院里常见的惩罚,于她而言不痛不痒,风头一过,她依旧可以凭借武力为所欲为!唯有废掉她的根本,才能最大程度地限制她再次害人的能力!”
穆明姝说着,目光转向脸色发白的楚明钰,语气带着讥讽:“至于她口口声声承诺的‘锄强扶弱’?更是空话连篇!若她真有此心,之前在林中,卫家兄妹遭遇狼群和刺客袭击,险象环生之时,她一身武功在身,为何从头至尾都只是冷眼旁观,甚至躲藏起来,未曾有过丝毫相助之意?”
这一问,如同当头棒喝!
楚明钰猛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穆甜也是骤然一愣,随即猛地回想起来。
是啊!当时情况危急,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保护穆明姝和应对敌人上,但确实瞥见过楚明钰的身影,她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树后,确实…未曾出手!
一次都没有!
穆明姝看向穆甜,沉声道:“母亲若不信,可以仔细回想。当时她可有丝毫‘锄强扶弱’之举?可见她心中只有自身安危利弊,毫无侠义之心!她这身武功,未曾用于正途,反而成了她算计害人、冷眼旁观的依仗。留之,后患无穷;废之,或许于她于旁人,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穆甜彻底沉默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林中楚明钰缩在树后,眼睁睁看着卫哲浔苦战,看着卫雯琴遇险却无动于衷的画面,再对比她此刻哭诉的“锄强扶弱”,显得无比讽刺和可笑。
穆甜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犹豫和心软都已褪尽。
她不再看楚明钰绝望哀求的眼神,对着穆明姝,沉重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穆甜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是娘一时心软,糊涂了。她的武功…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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