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姝心中一动,没想到沈清澜还记得她的喜好。
两人从小一起读书,常常交流心得,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想来已是那么遥远。
“多谢沈公子挂心。”她微微颔首,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清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拘谨,轻声道:“我听说,广陵王有意求娶你。”
穆明姝猛地抬头,对上沈清澜关切的眼眸,心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强忍着情绪,低声道:“沈公子消息倒是灵通。”
“朝中已经传开了。”沈清澜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广陵王今日在朝上提起此事,虽然皇上没有当场答应,但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穆明姝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片刻,沈清澜忽然道:“明姝,若你愿意,我可以。”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半夏突然插话,警惕地看了沈清澜一眼。
穆明姝知道半夏是怕人多眼杂,传出去不好听,只得对沈清澜福了福身:“沈公子,我先告辞了。”
沈清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礼貌地回礼:“明姝姑娘慢走。”
走出书局,阳光刺得穆明姝眼睛发疼。
她坐上马车,帘子落下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半夏心疼地递过帕子,轻声安慰:“小姐别难过,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穆明姝摇摇头,没有说话。
......
回到杨府,刚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神色有些古怪。
“小姐,广陵王府派人送来了礼物,说是给您的。”
穆明姝心中一惊,快步走进前厅,只见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的礼盒,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紫檀木匣子,上面雕刻着花纹。
穆甜已经在那里了,面色凝重。
见女儿回来,她指了指那些礼物:“广陵王送来的,说是赔罪。”
“赔罪?”穆明姝不解。
穆甜叹了口气:“今日朝上,有御史弹劾广陵王擅自调动兵马,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广陵王可能是觉得在这个时候提亲有些不妥,所以送些礼物来表示歉意。”
穆明姝打开那个紫檀木匣子,里面是一套精美的文房四宝,砚台是上等的端砚,笔是狼毫御笔,纸是澄心堂纸。
旁边还有一个细长的锦盒,里面装着一支白玉簪子,簪头雕成梅花的形状,精致典雅。
如果往常,见到如此精致的文房四宝,穆明姝定会欢喜。但此刻,这些礼物却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娘,这些礼物咱们不能收。”她坚定地说。
穆甜点点头:“我明白。已经备好了回礼,稍后就派人送回广陵王府。”
母女二人正说着,杨庆霄也从外面回来了。他看到桌上的礼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广陵王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今日朝上有人弹劾他,还这么大张旗鼓地送礼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我们家的关系吗?”
穆甜连忙让下人退下,关上厅门,这才低声道:“老爷息怒,我已经准备回礼了,不会收下的。”
杨庆霄在厅中踱步,眉头紧锁:“今日下朝后,李相国特意找我说话,暗示我最好不要与广陵王走得太近。”
穆明姝心中一动。
李相国是朝中重臣,他这么说,显然是在警告父亲。
“朝中局势已经这么紧张了吗?”穆甜担忧地问。
杨庆霄停下脚步,压低声音:“皇上年事已高,太子又体弱多病,各位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广陵王手握兵权。如今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二皇子,一派支持五皇子,广陵王两边都不明确表态,这让很多人感到不安。”
穆明姝听着,心中越发沉重。
“所以,皇上没有立即答应赐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轻声问道。
杨庆霄点点头:“皇上不希望广陵王与任何一派走得太近。如果广陵王娶了你,而咱们家又与李相国一派走得近,皇上可能会认为广陵王已经倒向了二皇子一派。”
当晚,穆明姝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来到窗前。
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的海棠花上。
她想起白天在书局遇到沈清澜的情景,想起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三年前没有那场变故,或许她与沈清澜早已定下婚约,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烦恼了。
但命运弄人,沈家遭遇火灾,沈父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沈清澜守孝三年,期间发奋苦读,终于考取功名,但沈家早已不复当年风光。
穆明姝不是势利眼,但她清楚,以沈家现在的地位,父母是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更何况,如果让广陵王知道她心有所属,恐怕会给沈清澜带来灾祸。
“小姐,这么晚了还不睡?”半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拿着一件披风轻轻为穆明姝披上。
穆明姝回头笑了笑:“睡不着,起来看看月亮。”
半夏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夜空,轻声道:“小姐是在为婚事烦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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