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青砖下传来地脉沸腾的闷响,像有万千阴尸在泥土里抓挠着往生的路,声音细碎却密集,让人心中发毛,背后渗出冷汗。
汪经纬眉心的骷髅刺青泛起幽蓝磷光,光芒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摇曳的鬼火,体内“马自达灵机“发出齿轮错位般的尖啸,声音刺耳,如同机械故障时的悲鸣,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七十二道童魂的哭号顺着灵机震颤渗出,哭号声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悲惨的遭遇,震得豆腐堰水面浮起层层黑鳞状的泡沫,每一片都倒映着陶李芬痛苦扭曲的面容,让人看了心生不忍,更对汪经纬的恶行感到愤怒。
“地脉精血,归我所用!“汪经纬的暴喝撕裂雾瘴,声音中充满了贪婪与狂妄,他的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极度渴望。
他胸前嵌着童男犬齿的玉简轰然炸裂,碎片四溅,如同锋利的刀片飞射出去,七枚法器腾空组成北斗,每一枚都滴着腐血,血珠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轨迹,散发着腥甜的气息,在虚空中勾勒出陶李芬灵脉的轮廓,灵脉的走向清晰可见,仿佛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灵机转动带起的灵气漩涡如黑洞般吞噬月光,将周围的光线尽数吸入其中,在他背后凝出九头水蛇的虚影,蛇瞳里跳动的鬼火精准锁定她灵窍处的骷髅纹,蛇信子吞吐间便剥去老槐树半片树皮,露出底下新鲜的木质,木质上还带着湿润的汁液,却在接触到阴寒之气后迅速枯萎。
陶李芬的灵识在识海中剧烈翻涌,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静,识海边缘不断有阴寒之气侵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气海处的本命灵火被阴尸脉压成豆粒大小的金点,火苗微弱,随时可能被灰黑灵气扑灭,让她感到一阵绝望。
汪经纬扣在她腕骨上的手指形如铁钳,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腕骨传来阵阵剧痛,指尖渗出的阴寒之气化作细小的水蛇,顺着“太冲穴“爬向丹田,所过之处,经脉传来被腐泥浸泡的钝痛,仿佛有无数虫豸在啃噬灵脉根基,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牙关紧咬。
她咬紧牙关,舌尖尝到血腥味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稳婆子怀中夭折婴儿的脸——那孩子临别前攥紧她手指的温度,微弱却温暖,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此刻竟成了灼烧阴尸脉的火苗,在她体内燃起一丝暖意,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
“看见羊脂玉种了吗?“汪经纬癫狂地指向虚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面容因激动而扭曲变形。
玉种表面的七十二道骷髅纹正随着灵机转速逐一亮起,每亮一道,陶李芬的瞳孔便蒙上一层青灰,灵识也随之沉重一分,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这是地脉选中你的证明!共工氏后裔的灵窍,本该与阴尸脉共生,你为何要反抗?为何要违背天命!“他的声音里混着堰底尸臭,令人作呕,袖口滑落的流球国符纸自动拼出“七窍归寂“的血纹,血纹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正缓缓爬向她的气海,试图将她的灵气彻底封锁,让她失去反抗之力。
剧痛如万根烧红的钢针扎入脊柱,疼得陶李芬几乎晕厥,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在此时听见心底传来婴儿的啼哭——那是三年前她冒死从汪家祭典救下的女婴,女婴的哭声清脆而顽强,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
这个从未说出口的秘密,此刻化作本命灵火的燃料,让灵火瞬间明亮了几分,光芒虽弱却坚定。
她“看“见自己的灵脉在识海中分裂成明暗双色:青色阴尸脉如毒蛇绞杀心脏,不断收紧,试图扼杀她的生机;金红色本命灵火却在膻中穴处凝聚成盾,盾牌上闪烁着微光,每一次颤动都震碎数道邪术咒文,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我的灵窍...不是祭品!“她的低吟在识海炸响,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带着不屈的意志,眉心守宫赤痣突然迸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光芒万丈,将缠在灵脉上的阴尸锁链烧出滋滋白烟,锁链迅速消融,化作一缕缕黑气飘散。
汪经纬的马自达灵机发出刺耳的变调,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断裂,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
他震惊地发现陶李芬体内竟有与羊脂玉种同源的先天之气——那是连流球国主都未曾提及的地脉真髓,纯净而强大,带着神圣的气息。
这股气息如烈阳融化薄冰,正迅速消融他费尽十年祭炼的阴尸脉,让他的力量在快速流失,体内的灵气变得紊乱不堪。
“不可能!“他癫狂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骨笛上,精血在笛身迅速蔓延,染红了上面的符文,笛声中裹挟着七十二具阴尸的精魄,化作骷髅巨手直取她的识海,“你不过是个连灵脉都未觉醒的凡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力量!这不可能!“
千钧一发之际,三老太爷的枣木拐杖重重顿在祭台上,“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惊雷落地,震得整个老宅都在微微颤抖。
地面青砖应声龟裂,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每一道裂纹中都涌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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