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康瑾瑜被宗族除名,剥夺功名,打断脊梁般逐出京城,其母听闻噩耗当场气绝身亡。
而她章梓涵,被康远瑞亲手按进冰湖里,水草缠住了她的脚踝,像无数双来自地狱的手。
炭盆里爆开一颗火星,烫回了章梓涵的神智。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夫人?”春喜见她脸色骤变,眼神冷得吓人,担忧地轻唤。
章梓涵没有回答。
她猛地起身,几步走到炭盆前,毫不犹豫地将那封信,扔进了炭火中。
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里。
“夫人!”春喜失声惊呼,完全不能理解,“您这是为何?瑾瑜少爷他好不容易…”
“从今往后,”章梓涵的声音像淬了冰,斩钉截铁地截断春喜的话,“康瑾瑜的一切书信,无论是寄给我,还是寄给府里其他人,一律不许送到我面前。送信的人,直接打发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身子不好,无暇理会外务。一个字,都不许回!”
春喜被惊住了,下意识地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
白鹭书院坐落在城外清幽的半山腰。
初冬的寒风卷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康瑾瑜裹紧了身上略显单薄的棉袍,站在书院门口那棵虬枝盘曲的老槐树下,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
他清俊的脸庞冻得有些发白,鼻尖通红,目光却执着地眺望着山下那条通往京城官道的小路。
算着日子,长嫂的回信该到了。
他想象着她看到自己信中汇报学业进步时的欣慰表情,想象着她提笔写下鼓励话语时的温柔侧影。
这成了支撑他在书院里挑灯夜读的最大慰藉和动力。
马蹄声由远及近。
康瑾瑜眼睛一亮,几乎是跑着迎了上去。
送信的信差翻身下马,从褡裢里取出几封信,熟练地分发。
康瑾瑜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看着。
同窗的,隔壁学舍的……
信差的手空了。
“康少爷,没您的。”信差拍了拍空空的褡裢,语气平淡,翻身上马,“驾!”
马蹄声再次响起,扬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寒风中。
康瑾瑜僵在原地,脸上的期盼一点点剥落。
心,猛地沉了下去,空落落地坠着,又冷又涩。
没有,还是没有。
上一次寄信,便如石沉大海。他告诉自己,或许是长嫂太忙,或许是信件延误。
可这一次,他信中写得那样明白,那样恳切。
一个冰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她知道了。
知道他那些藏在恭敬字句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愫。
羞愧瞬间烫红了他的耳根,蔓延到整张脸,连带着脖子都烧了起来。
他感到无地自容,仿佛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早已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供她审视鄙弃。
难怪,她连只言片语的回应都不屑给予。
寒风似乎更刺骨了。
康瑾瑜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丝痛楚,才勉强压下心头的酸涩。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被一股倔强取代。
“长嫂…”他低声呢喃,仿佛对着那个人起誓,“无论您是否再看重瑾瑜,瑾瑜定要争一口气!明年春闱,金榜题名,光耀康氏门楣,绝不负昔日您救我残腿,回护我的微末之恩!”
他转身,大步走回书院,背影挺直,带着一股孤勇。
……
永定侯府。
静心院内室,门窗紧闭。
秋萍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几乎是拖回来的。
她身上那件簇新的水红袄子被撕扯得凌乱不堪,领口的盘扣崩掉了两颗,露出一小片布满青紫指痕的肌肤。
头发散乱,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下唇被自己咬破了,渗着血丝。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露出的手腕,一圈深紫色的淤痕,清晰地印着男人粗暴指掌的形状。
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婆子架着。
章燕婷正歪在暖榻上,由小丫鬟轻轻捶着腿。
看到秋萍这副模样被架进来,她脸上先是掠过一丝错愕,随即那双眼睛里,“腾”地燃起两簇怒火。
“贱人!”章燕婷猛地坐直身体,声音尖利。
她一把推开捶腿的小丫鬟,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几步冲到秋萍面前。
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章燕婷劈手就从自己发髻上拔下一根金镶玉簪子!
那簪子尖端异常锋利,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寒光。
“啊——姨娘饶命!饶命啊!”秋萍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尖叫起来。
“饶命?你这下贱的蹄子!我叫你去送茶,是让你去勾引侯爷的吗?”章燕婷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她扬起手,根本不管秋萍身上哪里是要害,用那锋利的簪子尖,狠狠地朝着秋萍裸露的手臂肩头,甚至脸颊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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