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燕婷!”康雯琴何曾受过这等当面顶撞和阴阳怪气?尤其对方还是个她打心眼里瞧不上的妾!
她柳眉倒竖,指着章燕婷的鼻子就骂了回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侯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那肚子里哪里有……”
“孩子”两个字还没出口,眼看章燕婷假孕的老底就要被当众掀翻,一直死死盯着康雯琴怀里那只狗的戚氏,瞳孔骤然紧缩。
不行!绝对不行!
假孕事小,当众被揭穿打脸,她这当家老夫人的威严何在?
那才叫真的丢人现眼!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堵住所有人的嘴,让这场闹剧立刻结束!
“闭嘴!”戚氏发出一声尖叫,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扑上前,趁着康雯琴被章燕婷激得失去防备,那双手如同鹰爪般,狠狠抓住康雯琴怀里的踏雪。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那团雪白的小东西,朝着青石板地面掼去!
“不要——!”康雯琴的尖叫声几乎撕裂喉咙。
她完全是出于本能,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猛地往前一扑,整个人像一张弓似的弯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
那团白色的影子,重重砸在了康雯琴及时弓起的后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闷哼一声,往前踉跄了一步,痛得眼前发黑。
而踏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恐惧彻底吓疯,爆发出求生的本能,在康雯琴背上借力一蹬,雪白的身影化作一道闪电,呜咽着疯狂蹿出。
眨眼间就消失在庭院深深的草木丛里,没了踪影。
“踏雪——!”康雯琴顾不得背上的剧痛,猛地直起身,看着狗消失的方向,心像被剜去了一块。
她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戚氏,“娘!你疯了吗?那是我的狗!我的踏雪!你怎么能下这种毒手?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戚氏被女儿这充满恨意的眼神刺得一哆嗦,但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更深的愤怒。
好啊!为了条狗,敢这么瞪着自己的亲娘!
什么三年“修身养性”,什么“规矩懂事”,全是装的!
这死丫头骨子里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孽障!
母女俩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满眼怨毒,恨不得撕了对方。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终于惊动了前院宴席上的男人们。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怎么回事?”永定侯康远瑞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大步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面带疑惑的男客。
章燕婷一看到康远瑞,如同见了救星,戏精立刻附体。
她“嘤咛”一声,身体软得像面条,精准无比地朝着康远瑞的方向就“晕”了过去,正好扑进他怀里。
“侯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章燕婷死死揪住康远瑞的衣襟,抬起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哭得肝肠寸断,“我们的孩儿没了啊!是被姑奶奶养的那条白毛畜生给活活撞没的,妾身好疼,心好疼啊……姑奶奶她还骂妾身活该!侯爷,您要给咱们那苦命的孩儿报仇啊!杀了那孽畜!杀了它!”
她一边哭诉,一边把脏水全泼到康雯琴和那条逃跑的狗身上。
戚氏一听章燕婷还在嚎“孩儿”,生怕她再说漏嘴把假孕捅出来,也顾不上跟女儿置气了,赶紧厉声喝道:“够了!嚎什么丧!还嫌不够丢人!高嬷嬷!还不快把婷姨娘扶回房去歇着!堵上她的嘴!”
高嬷嬷立刻上前,和两个粗壮婆子一起,半强制地把还在哭嚎的章燕婷从康远瑞怀里“请”走了。
康远瑞怀里一空,看着哭哭啼啼被拖走的爱妾,又看看一脸愤怒的亲妹妹康雯琴,眉头拧成了疙瘩:“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狗?雯琴,是不是你又惹事了?”
他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和指责。
康雯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章燕婷被拖走的方向:“哥!是她自己不长眼踩了踏雪的绳子!踏雪被踩疼了才……”
“什么踏雪不踏雪的!”康远瑞烦躁地打断她,“不管是谁的狗!撞了人,害得婷姨娘小产,就是畜生!留它何用?来人!给我去搜!把那条白毛畜生找出来!就地打死!”
他只想赶紧平息这场闹剧,挽回点侯府的颜面。
“不行!”康雯琴急得跺脚,冲到康远瑞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哀求,“哥!不能杀!那狗跟你当年送我的雪团长得一模一样!它就是我的念想!你不能杀它!”
她情急之下,把心底最深的依恋喊了出来。
“雪团?”
这个名字猛地捅进了康远瑞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然而,康远瑞脑海里闪过的,并非当年送狗时妹妹欣喜的笑脸。
而是一片刺目的白!
是雪团死后,被下人用破草席卷着拖走的的小身体。
是康雯琴惊天动地的哭嚎,和随之而来持续数日的高热与呓语。
是母亲戚氏那张因女儿病倒而盛怒的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