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看似慌乱搀扶的手,在她腰侧和裙摆上,停留了那么一瞬!
是那个时候!
是章梓涵!
是她趁乱,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抹在了她的裙子上!
“嘶……”章燕婷倒抽一口冷气,牙齿咯咯作响。
不是意外!根本不是意外!章梓涵早就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是假孕!她一直都知道!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自己演戏!
一股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巨大羞辱感,瞬间淹没了章燕婷。
但紧随其后的,是滔天的恨意!
章梓涵!你好毒!你故意引狗来吓我,故意制造混乱,故意在我裙子上抹上这假血,就是想坐实我假孕的罪名!
你想借刀杀人,让康远瑞和老夫人恨我欺瞒,恨我无能,把我彻底踩进泥里!
章燕婷的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从床上坐起。
“想弄死我?”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笑声,“没那么容易!章梓涵,你想借这盆脏水泼死我?好!我就用这盆脏水,淹死你!”
一个极其恶毒也极其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庞嬷嬷!进来!”
守在外间的庞嬷嬷立刻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担忧:“姨娘,您……”
“闭嘴!听我说!”章燕婷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庞嬷嬷,“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请黎太医过来!不管用什么法子,威逼也好,利诱也罢,给我死死地‘敲打’住他!”
“姨娘?”庞嬷嬷被她这副样子吓住了。
“告诉他!”章燕婷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顾一切的狠绝,“我要他帮我,用他的针也好,用他的药也好,在我身上,做出怀了身孕的样子!脉象、症状,所有的一切,都要像真的一样!哪怕只能维持几天,也够了!”
庞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脸都白了:“姨娘!这弄虚作假,还是伪造侯府血脉,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万一……”
“没有万一!”
章燕婷厉声打断她,“不这么做,我现在就得死!章梓涵那贱人已经给我下了套!她就是要我死,只有我‘真’怀了,再‘真’的小产了,而且这小产,是被她章梓涵指使的狗害的,坐实了她谋害侯府子嗣的大罪!我才能活!我才能把她彻底扳倒,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浮现出一种志在必得的红晕:“快去!告诉黎太医,事成之后,我保他一世富贵!他要是不肯,你就告诉他,他那个宝贝儿子,哼哼,这大过年的,要是出点意外,可就不好了!”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庞嬷嬷浑身一哆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婷姨娘,只觉得陌生又可怕。
这已经不是争宠了,这是在拿所有人的性命在赌!
“姨娘……这风险太大了……我们……”庞嬷嬷还想劝。
“快去!”章燕婷猛地一拍床沿,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没时间了!按我说的做!出了任何事,我担着,要是办砸了……”
她阴森森地一笑,“庞嬷嬷,你跟了我这些年,知道我的手段!咱们,谁也跑不了!”
最后那句话,像一道催命符,死死地钉在了庞嬷嬷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猛地打了个寒颤,最终只能重重地点了下头,脚步踉跄地冲出了房门。
听着庞嬷嬷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夜色里,章燕婷紧绷的身体才猛地松下来,瘫软在床榻上。
但她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咧开,越咧越大,最终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卧房里回荡,像夜枭的嘶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章梓涵……我的好妹妹……”她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低语,“你想玩死我?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死!这永定侯夫人的位置,我章燕婷要定了!”
……
黎太医家的堂屋里,暖融融的。
桌上摆着年夜饭,虽比不得侯府珍馐,但鸡鸭鱼肉俱全,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儿。
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黎太医坐在主位,捋着花白的胡子,脸上是难得的笑容。
一年到头在那些高门大户里提心吊胆地周旋,也就这一刻,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快下来。
他刚夹起一个胖乎乎的饺子,准备送到嘴里——
“砰!砰砰砰!”
院门被拍得震天响,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那两扇薄木板给拆了。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愕地望向门口。
“谁啊?大过年的……”黎太医的儿子嘟囔着,起身去开门。
门闩刚拉开,一股冷风裹挟着寒气就卷了进来。
门外站着的不速之客,让黎太医儿子瞬间变了脸色。
是永定侯府静心院那位心狠手辣的婷姨娘身边的心腹,庞嬷嬷!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护院打扮的彪形大汉,一脸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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