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产业……康远瑞脑子里瞬间闪过章燕婷之前偶尔抱怨的话,闪过他老娘隐晦的暗示,闪过府里账面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亏空。
那些产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盈利?还是……
“不行!”康远瑞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里那张按了章梓涵手印的和离书用力挥开!
纸张飘落在地。
“为什么?”章梓涵脸上适时地露出“错愕”的表情,声音微微发颤,“侯爷……您这是何意?难道……难道您真的……”
她欲言又止,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她弯腰想去捡那张飘落在地的和离书。
“你告诉我!”康远瑞死死盯着章梓涵的眼睛,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声音嘶哑地逼问,“你刚才说签了是为了我好?到底什么意思?章梓涵!你给本侯说清楚!是不是你那些铺子……那些产业出了什么问题?啊?!”
他不敢想那个最坏的结果,但他必须问!
章梓涵捡纸的动作顿住了,她直起身,拿着那张纸,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哥!你到现在还护着她?!”康雯琴再也忍不住了,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她尖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划破了紧绷的空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她那些破烂铺子?早亏得连裤衩都不剩了,倒欠外面一屁股债,堆起来能压死个人!她就是个大窟窿,谁沾上谁倒霉!你还当她是宝贝呢?她这是想拍拍屁股走人,把烂摊子甩给我们侯府!”
“什么?!”康远瑞如遭雷击,猛地转头看向康雯琴,又猛地看向章梓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亏空?欠债?章梓涵!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而变了调。
章梓涵的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拿着和离书的手微微颤抖,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康雯琴,声音带着一种惊惶。
“雯琴妹妹!你怎能如此污蔑于我?我的产业……”她看向康远瑞,眼神慌乱,“侯爷,您别听她胡说,我……”
“够了!”戚氏冰冷的声音如同铁锤,重重砸下。
她看着章梓涵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眼底满是刻骨的厌恶和得意。她朝高嬷嬷使了个眼色。
高嬷嬷立刻会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执行命令的机器。
她再次把手伸进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宽大袖袋里,这一次,掏出来的不是空白纸,而是一张折叠整齐且盖着鲜红印章的纸。
她动作利落地将那张纸展开,高高举起,正对着康远瑞。
那是一张钱庄的借据。
纸张上,清晰的墨字写着借贷金额:纹银三十万两!
落款处,借款人的位置,赫然盖着一枚康远瑞极其眼熟的印章——永定侯府主母的掌家金印!
旁边,还有章梓涵的亲笔签名画押。
轰——!
康远瑞只觉得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个惊雷。
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三十万两!白纸黑字!还有主母印!铁证如山!
“章!梓!涵!”这三个字,是从康远瑞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怒火。
他所有的愧疚,所有的不舍,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这三十万两债务砸得粉碎!
“这……这是真的?”他猛地转向章梓涵,目眦欲裂,眼球上瞬间布满血丝。
章梓涵看着那张借据,身体似乎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她死死咬着下唇,在康远瑞那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终于,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我……我借的……”
“贱人!”康远瑞彻底疯了!
什么夫妻情分,什么唯一真心,全化作了被欺骗的狂怒!
他猛地扬起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风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章梓涵那张脸狠狠扇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败家的贱妇!三十万两!你怎么敢?!”
章梓涵像是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没动,但在那巴掌即将落到脸上的瞬间,她的身体却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角度侧滑开半步!
啪!
那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只险险擦过章梓涵鬓角的发丝,狠狠打在了她身后的空气里。
巨大的惯性让康远瑞自己都往前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更显得狼狈不堪。
“侯爷息怒!”章梓涵躲开那致命的一掌,脸上依旧是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侯爷打我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这债务!”她语速飞快,目光紧紧锁住康远瑞那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这借据盖的是主母印,签的是我的名字!可如今……我已被您革去了主母之位,降为姨娘了!这主母印,此刻在婷姨娘手里保管着呢!”
她的话像冰水,猛地浇在康远瑞沸腾的怒火上。
章梓涵看着他那骤然亮起又充满算计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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