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千刀的!咱们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才挣来这两个银子,他居然还来偷!真是蹲茅坑被蜈蚣钻了七窍了!心眼太恶毒了!”
“别骂了,”宋铁竹看宋堂越骂越起劲,心中的气散了些,“为今之计是想想怎么办。”
“不如扔后院井里?明日我们一走了之,如何也不关我们的事。”宋堂想将人杀了。
宋大山不忍,“左右事情未成,要不然绑起来扔猪圈里得了,明日早些出发,别理这些瘪孙。”给点教训便罢了。
“那不是便宜他们了!这些杀千刀的,便是看我们好欺负,这才对我们下手,若是轻轻放过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下次进城他们又来一次该如何是好!就应当一次将人解决了!”猎人还怕见血吗!宋堂气不过,他们进城每次都住这家脚店。
“那也不能杀人。”宋大山憨厚,不愿这样定人生死。
“快过年了”,宋铁竹突然沉声说道,“我们出来卖了虎,明日回去还要上野猪沟采松子,再过几日便是腊月二十八,若是我们惹下这事儿,说不得要留在城中过年。”他的眼神扫向宋大山和宋堂。
两人沉默下来,是啊,他们谁也不想留下。
宋鱼没说话,若想杀人灭口顺利脱身,有的是办法,只可惜这几人经验太少,也不认为偷了些东西就要让人去死,宋堂喊着杀人,若真要动手也是怕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们吗!”宋堂倔强问道。
三人沉默下来。
“鱼儿”,宋铁竹转头看她,“你下的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爹从前用剩下的,我临出门怕有危险带上了,适才紧张,用多了些。”
“你爹的药厉害”,宋堂伸出大拇指。
“打成这样了都不醒,看来也不容易醒来了。要不,扔到大堂柜台里,任他们自生自灭吧。”宋铁竹说了一个息事宁人的办法。
另外两人想想也只能如此,不可能真的杀了两人,三人便抬着地上的人搬到大堂柜台里,宋堂气不过,待宋鱼离开后他便将两人身上剥了个精光,衣裳全拿走了。
几人都知道他的小动作却谁也没制止,总要给些小教训的。
宋鱼侧目,如今天冷得很,她下的药不给解药没个十二时辰醒不来,如此一来,若是无人发现这二人,二人必定要冻死。若是有人发现,则只是个丢脸。
生死有命。
冬日夜长,寅时末宋铁竹便叫醒了所有人,宋鱼的门也被敲响了,天光未明,所有人已经整理了行装准备启程回村。
卯初更响,牛车装好了东西从后门慢悠悠出发,脚店本就在城边不远,行至城门恰至卯时一刻,启关一至,城门开锁。
宋家村的人排在第一位出城,城门官象征性检查了一下牛车上的行李便放了行,城门外此时已经热闹非凡,晨起卖菜的农户们用担子挑着,用板车拉着白崧和萝卜等冬季菜蔬,鸡鸭等家禽也被绑着腿放在篮子中。
火把闪着光,照亮着黎明前的黑暗。
几个卖早食的婶子拿着篮子在人群中穿梭,族人们各自买了些吃的,一路行一路吃。宋鱼也买了个饼子,就着自己的竹制小水壶,边吃边喝,很是惬意。
宋鱼坐在车尾,其他人则全走在车前车后,牛车上的东西堆得很高,倒是给宋鱼挡住了些风。刚出了城,宋铁竹就给宋德讲述了昨夜的危险。
“鱼儿,多亏了你!否则我们大家都要有危险。”族长眼神真挚。
“还好带了鱼儿来了,”宋大山很是感慨,“若非鱼儿带着刚子叔的药粉,我们还不知要损失多少银钱。”大家昨日都买了过年的东西,可剩下的银子也不少,丢了让人心疼。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感谢的话,宋鱼笑得很是害羞,“这都是鱼儿该做的,也是巧合了。”并未居功。
“对,想来那两个贼子也太笨了些,否则也不会被一个小姑娘放倒,都是巧合罢了。”宋祥接话,想替宋鱼客气几句,语气里却全是对宋鱼的轻视。
“那可不是巧合,最近鱼儿练武也小有所成,昨日还买了双刀,她练给我们看过,鱼儿是有真功夫的!若不是她练了武,想凭着药粉放倒两个惯偷,岂不是轻易要被反击?”宋堂不忿,斜眼看宋祥,轮到他来替宋鱼谦虚吗。
“她才练了几日,功夫是这么好练的吗,若非运气好,如何能解决两个人。”
“三叔,你就说是不是鱼儿保住了你的荷包?”宋大山点了一句。
宋祥一噎,族长都摇头。宋鱼始终抿着嘴一言不发,眼中闪着些忐忑,族长走在牛车后正好看到了,轻声说:“鱼儿,此次是你有功,我们记你的恩,回去多给你家分一份猎钱。”
“不不不不”,宋鱼慌乱摆手,“族长爷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族人有难我不帮,岂不是辜负族中庇护我们老小!”
宋德心中欣慰,这话鱼儿自己应当说不出来,看来是方莲常在家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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