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您真的不打算回公司了吗?”
裘诚握着电话,心里七上八下。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拨打这个号码,
这几个月,顾景程一次都没有回过公司。
他硬着头皮,试图唤回老板的一丝理智。
“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决断,几个大项目的推进,
还有董事会的质询…您如果真的不回来,公司怎么办?”
裘诚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只剩下一阵忙音。
电话又被挂断了。
濠江8号VIP包厢内。
顾景程颓然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西装外套随意扔在一旁,领口敞开,露出线条紧绷的脖颈。
他听不见裘诚的焦急,也看不见眼前流光溢彩的夜景。
一遍又一遍地将暗红色的液体灌入喉中,
想要用酒精麻痹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一路滚烫地落入胃里,
带来片刻的晕眩。
醉意短暂退去后,
露出的却是更加清晰的痛楚,
变本加厉地啃噬着他的神经。
顾景程像着了魔一样,眼神偏执,
一遍又一遍地按下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将听筒贴在耳边,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
也许,这一次会不一样呢?
下一秒就能听到她那声清浅的“喂”?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串冰冷的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景程握着手机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阴影里,肩膀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
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来,
“呵……微微……”
“你好狠的心啊……”
“就这么……就这么不要我了……”
“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微微……”
顾家老宅。
顾霍均面色凝重的放下电话,
他也没想到,林微的离开,会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小儿子性情大变。
不仅抛下公司事务不管不问,
更是日日用酒精麻痹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不是没有动用过人脉去找林微。但都一无所获。
林微是铁了心要切断与顾家的联系。
他纵有手腕通天,也无能为力。
不能再任由景程这样消沉下去了,
景程集团百年的基业,真要动摇根基。
几天后,景程集团官方发布了一则人事变更。
顾景程先生因个人原因,暂时无法履行管理职责,
经董事会决议,由集团名誉董事长、
顾景程先生之父顾霍均先生,
即日起出任集团总经理,主持全面工作。
官方的说辞试图稳住市场和股东。
然而,舆论却已经开始流传另一套版本,
“听说了吗?顾总根本不是去深造,是被情所伤,一蹶不振了。”
“哪个情?”
“不就是他那个低调的太太吗?据说是带球跑了!”
“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顾总是彻底废了,
天天买醉,公司都不管了,逼得顾老爷子七十多岁的高龄,
还得重新出山收拾烂摊子。”
“唉,真是可怜啊…顾老这辈子也不容易,
大儿子早逝,好不容易把小儿子培养成才,
结了婚指望他稳定下来,谁承想又闹成这样…”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苦了,现在小儿子又为情所困,
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在商场上搏杀,想想都心酸。”
“景程集团这下怕是悬了,光靠老爷子撑着,能撑多久?”
-
林微在蓝城的别墅里,
看到景程集团人事变动的新闻的时候,
她纤细的手指在隆起的腹部抚过,
神色平静。
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
隆起的弧度为她的身形添了几分圆润,
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宁静的母性光辉。
现在,没有什么能阻碍她的决心。
这一世,她都与顾家再无瓜葛。
她所有的未来,都系于腹中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身上。
到了产检的日子。
林微在私人医院做完检查,
拿着报告独自走出医院大门。
刚走到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却毫无预兆地,
挡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前方的光线。
林微下意识地抬头,扶着包包带子的手指收紧。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蓝色西装,面容俊朗,
只是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微的心猛地一沉,呼吸一窒。
蓝城这么大……还是碰到了。
“宴洲哥...”
时宴洲眉头蹙起,视线在她隆起的腹部和苍白的脸上扫过,沉声开口,
“微微,我们谈谈吧。”
林微掐了掐掌心,内心挣扎了片刻。
躲是躲不掉了,
以时宴洲的性子,既然撞见了,不弄清楚绝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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