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远端起杯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尴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立马又将咖啡放回了原位。
“要不,换一杯...”时杳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啊!”林铭远回过神来,温柔的笑了笑,“没事的,突然感觉也不是那么渴。”
餐桌上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时杳杳低着头,假装对菜单上的牛排照片产生了浓厚兴趣;林铭远则盯着桌布上的花纹,仿佛在研究纺织工艺。
“那个...”林铭远终于打破沉默,努力找回相亲的节奏,“时小姐平时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故意踢到了桌腿。
“哎哟喂!”陈情夸张的痛呼声紧随其后,“妈!您别催了!我这不是在找对象嘛!”他对着手机继续表演,“什么标准?得会做饭!会洗衣!最重要的是——”
他故意拖长声调,确保每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到这边:
“她得喜欢看恐、怖、片!”
时杳杳的耳根红得能滴血,最后仿佛认了命一般,她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机械地附和道:“嗯...恐怖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铭远的嘴角肉眼可见抽搐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继续话题:“那...时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
“叮铃咣当——”
角落里传来一阵餐具碰撞的噪音。
“什么?!”陈情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喜欢拳击!那以后家暴怎么办?我这么瘦弱......”
说着还故意咳嗽了两声,瘦削的肩膀配合着抖了抖,活像个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
邻桌的客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服务生端着托盘的手都在发抖。时杳杳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把头埋进面前的餐巾里。
林铭远的表情已经完全绷不住了。他机械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结果被陈情紧接着的一句话呛得直咳嗽:
“妈,您可别给我介绍喜欢喝冰美式的!那玩意喝着跟洗脚水似的!我可受不了!”
他说着还故意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
时杳杳的脸红得发烫,额头抵在交叠的双手上,像个正在忏悔的罪人。她透过指缝偷瞄林铭远,只见这位可怜的工程师脸色铁青,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抱...抱歉...我还是挺喜欢美式的...”时杳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细如蚊呐。
林铭远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按响了桌上的服务铃。“麻烦来杯摩卡。”他对赶来的服务生说,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加双倍奶油。”
服务生憋笑憋得脸都扭曲了:“好的先生,马上来。“
时杳杳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林铭远视死如归的眼神。“既然要疯,”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那就疯到底。”
角落里的陈情似乎也没料到这出,举着电话的手僵在了半空。
摩卡很快上桌,上面漂浮的奶油花堆得像座小山。林铭远端起杯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用夸张的动作啜饮了一口,然后对着角落的方向挑衅般地挑了挑眉。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了时杳杳,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时小姐...您的手...”
时杳杳像被烫到般猛地从桌上缩回手,下意识地将已经带上了手套的右手藏了起来。这个动作太过突兀,以至于餐巾被带落在地,银质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抱歉...”时杳杳声音发紧,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她不敢抬头看林铭远的眼睛,生怕在那里面看到熟悉的、令她窒息的怜悯或嫌恶。
餐厅的背景音乐突然变得刺耳起来。
就在这时,陈情突然按响了服务铃,将一旁的服务生唤了过来:“给我换首曲子!我想听《This Is Me》!”
“先生,换曲是收费的。”服务生为难地搓着手。
“嗯,”陈情点了点头,他随着服务生来到收费台,将钱递了过去,紧接着说了一句:“循环播放!”
“好的,请您稍侯。”
等陈情再次坐回角落的位置时,餐厅里已经响起了《This Is Me》激昂的旋律。他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桌面,目光却偷偷锁定在时杳杳身上。
《马戏之王》中的《This Is Me》,直面歧视与自我接纳的宣言。
虽然这首曲子与这家餐厅的格调不符,但好在这首曲子响起来的时候,时杳杳抬起了头......
她对着林铭远平静的解释道:“天生的,若是林先生在意的话......”
“哦,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林铭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端起咖啡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却因为手抖洒了几滴在衬衫袖口上。
“林先生,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时杳杳轻轻笑了笑,很平静的问道:“如果有一天你走在路上,遇到了一只看起来很可怜的流浪猫,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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