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把工装衫往桌上一放,终于开口:“这些样衣,我都要了。”他看着沈星晚,眉头彻底舒展开,“你们能保证批量生产也是这个质量?”
“能!”沈星晚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因为怕,是激动,“我们王师傅会盯着质量,不合格的绝不往外送。”
王师傅点点头,竹尺在手里转了个圈:“李主任要是信得过,我们可以先签合同,质量不达标的,我们包退包换。”
李主任笑了,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份合同:“我就喜欢你们这股实在劲儿。”他指着合同上的数字,“先订五十件,年前要。要是做得好,开春我再给你们加量,不光我们供销社要,我还能帮你们联系县城的百货大楼。”
沈星晚的手哆嗦着,差点捏不住笔。陆战锋赶紧扶了她一把,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胳膊发麻。“谢谢李主任!”她签下名字时,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坑。
李主任走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他抱着那几件样衣,脚步轻快得像年轻了十岁:“我让会计明天把定金送来,你们可得抓紧!”
“您放心!”沈星晚和陆战锋送他到门口,雪粒子落在她的睫毛上,化成了水。
回到厂房,小花突然“哇”地一声哭了,眼泪混着脸上的灰,流得一道一道的:“我们……我们真的做到了!”
刘寡妇也抹起了眼泪,手里还攥着把剪刀:“我这辈子,还是头回做的衣服被供销社看上……”
小玲没哭,却抱着王师傅的胳膊笑得像朵花:“奶奶,我们能挣钱了!”
王师傅拍着她的手,眼眶也红了:“好,好,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沈星晚看着这群哭哭笑笑的姐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转头看陆战锋,他正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陆大哥,”她走过去,声音轻得像雪,“我们真的成了。”
陆战锋抬起头,额角的疤痕在火光里泛着红。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冻硬的烤红薯:“刚才在公社门口买的,你尝尝。”
沈星晚接过来,冰凉的红薯在手里却焐得人心头发烫。她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混着点冰碴子。“你咋知道我爱吃这个?”
“看你总买。”陆战锋的耳根有点红,转身去看那堆样衣,“得赶紧安排生产,五十件呢,年前怕是要加班。”
“不怕,”沈星晚把红薯递给他,“大家都乐意干。”
果然,听说要赶工,没人抱怨。刘寡妇主动说晚上住在厂房,省得来回跑;小花把攒的蜡烛都拿来了,说夜里能多缝两件;小玲则缠着王师傅,要学最快的锁边技巧。
陆战锋把仓库的角落收拾出来,用木板搭了张简易的床,又找来个旧煤炉,烧得旺旺的。“晚上冷,”他给每个人的搪瓷缸里都倒了热水,“别冻感冒了。”
王师傅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对沈星晚说:“这小伙子,是个能靠得住的。”
沈星晚的脸“腾”地红了,低头假装数布料,手指却数得一塌糊涂。炉火“噼啪”响着,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挨得紧紧的。
夜里加班时,厂房里的灯亮到后半夜。缝纫机的“咔嗒”声、王师傅的指点声、姐妹们的说笑声,混着窗外的风雪声,像支热闹的曲子。沈星晚踩着踏板,看着布料在手下变成一件件像样的衬衫,忽然觉得,重生以来吃的所有苦,都值了。
陆战锋没走,坐在角落给大家烤红薯。火光把他的轮廓照得很柔和,他时不时抬头看看沈星晚,眼神里的东西,像煤炉里的火星,不显眼,却暖得持久。
凌晨时分,第一件成品衬衫缝好了。沈星晚把它挂起来,宝蓝色的的确良在灯光下泛着光,领口挺括,针脚整齐,比样衣还要好。刘寡妇摸了摸布料,忽然说:“星晚姐,等开春,我也想做件这样的衬衫,给我家娃上学穿。”
“我也想!”小花举手,“要浅粉色的,像样衣那件!”
“都有,”沈星晚笑着说,“等这批活干完,每个人都送一件,随便挑颜色。”
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王师傅看着这群年轻的姑娘,又看看角落里默默添煤的陆战锋,嘴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见这么有奔头的日子。
天快亮时,雪停了。沈星晚推开厂房的门,外面的世界白茫茫一片,麦田盖上了厚厚的雪被,像条通往远方的路。陆战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件军大衣,轻轻披在她肩上。
“别冻着。”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沈星晚裹紧大衣,闻到上面淡淡的机油味,心里忽然很踏实。她知道,这五十件衬衫只是个开始,她们的路还长着呢。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姐妹,有王师傅,有身边这个人,再难的坎,也能迈过去。
回到屋里时,王师傅已经在教小玲做盘扣了。银线在姑娘们手里翻飞,很快就编成朵小小的栀子花,跟沈星晚衬衫领口绣的那朵一模一样。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盘扣上,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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