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沈星晚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那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展销会上你偷看我们的设计,还问东问西,原来是为了抢注商标!”
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这位同志说话要讲证据。商标注册是合法合规的,我们早就想好了要用‘星晚’这个名字,只是碰巧和你们撞了而已。”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本商标注册证,往沈星晚面前一递,“你看,手续齐全,法律保护的。”
那本红色的小本子上,赫然印着“星晚”商标的图案和东风服装二厂的名字,注册日期清清楚楚地写着比她们申请早三天。沈星晚看着那本证书,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星晚。”陆战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沉稳,“别激动,这事有办法解决。”他转向赵厂长,眼神冷得像冰,“你们这是恶意抢注,我们可以去法院告你们。”
“告我们?”赵厂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肚子上的肉都在颤,“有本事你们去告啊!我告诉你们,县里的领导都跟我熟,你们一个乡下来的小厂子,能斗得过我们国营厂?识相的就赶紧换名字,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连你们现在的订单都给搅黄了!”
“你敢!”沈星晚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亮得惊人,“我们的旗袍要进香港的专柜,你们要是敢捣乱,我就去省报曝光你们,让大家都看看你们是怎么抢别人商标的!”她想起省报的周记者,上次他来采访时说过,要是遇到困难可以找他。
赵厂长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没料到这个乡下姑娘这么硬气。他身后的年轻人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说了句什么。赵厂长的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蹦跶多久!”说完,转身就往办公楼里走,连注册证都忘了拿。
回去的路上,沈星晚一路都没说话,眼泪掉了一路,把胸前的衬衫都打湿了。陆战锋骑着自行车,让她坐在后座,一只手稳稳地扶着她,怕她摔下去。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麦子的清香,却吹不散沈星晚心里的委屈。
“别难过了。”陆战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我明天就去找周记者,他是省报的,肯定有办法帮我们。”
“有用吗?”沈星晚的声音闷闷的,“他们有注册证,我们什么都没有,就凭一张画纸和几句话,谁会信我们?”
“会有人信的。”陆战锋的声音很坚定,“我们有那么多老顾客,有百货大楼的订单,还有王师傅她们可以作证,‘星晚’这个名字一直是我们在用。他们抢注得这么明显,肯定站不住脚。”
回到厂里,王师傅和工人们看到沈星晚哭红的眼睛,都围了过来。听说商标被抢注了,刘寡妇气得直拍桌子:“那个赵胖子太不是东西了!上次他还假装来参观,问了好多关于咱们厂名字的事,原来是没安好心!”
“我们去找他理论!”张大爷的孙子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破厂子不成?”
“别去。”王师傅拄着拐杖,眉头皱得紧紧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蛮干。星晚,你还记得我那个在省司法厅工作的侄子吗?他懂法律,我明天就给他写信,问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沈星晚心里的委屈渐渐被勇气取代。她擦干眼泪,站起身:“对,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星晚’是我们一点点做起来的,绝不能让别人抢走!”她走到裁剪台边,拿起那张画着商标的纸,“我们现在就收集证据,证明‘星晚’是我们先用的!”
接下来的几天,厂里的人都行动了起来。小花翻出了最早的账本,上面记着“星晚牌发饰”的销售记录,那还是沈星晚摆摊时的;刘寡妇找出了给孩子做的小褂子,上面绣着星星月亮的图案,比东风二厂的注册日期早了半年;王师傅则联系了以前在东风厂的老姐妹,让她们帮忙打听东风二厂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恶意抢注的证据。
陆战锋真的找到了周记者。周记者听说了这事,非常气愤,当即就跟着他来了厂里,采访了沈星晚和王师傅,还拍了好多带有“星晚”标志的衣服和账本。“这种恶意抢注的行为太恶劣了,”周记者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会写篇报道,把这事曝光出来,给他们施加压力。”
就在沈星晚他们忙着收集证据的时候,东风二厂那边又有了新动作。赵厂长派人送来一封信,说如果她们肯放弃“星晚”商标,他可以“仁慈”地给她们两千块钱作为补偿,否则就要起诉她们侵权,让她们赔偿损失。
“补偿?他还好意思说!”沈星晚把信撕得粉碎,眼里的愤怒像要喷火,“这就像强盗抢了你的东西,还跟你说给你点钱买回去,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他们这是心虚了。”陆战锋捡起一片碎纸,眼神冷得像冰,“如果不是理亏,根本不会来这一套。”他握住沈星晚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别担心,王师傅的侄子回信了,说这种恶意抢注的商标可以申请撤销,只要我们能拿出在先使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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