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锋立刻去翻铁皮柜里的册子,翻到1986年冬天那本时,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记录着最早梅花旗袍设计的那几页,竟然被人硬生生撕走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茬,像咧开的伤口在嘲笑着他们。
“怎么会这样?”小花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地抚过残缺的纸页,“我上个月整理的时候还在的!当时我还跟星晚姐说这几页纸快磨破了,要小心保存……”
“肯定是内鬼干的!”李师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满是愤怒,“上次商业间谍事件后,咱们加强了仓库管理,除了咱们几个核心人员,只有……只有前阵子辞职的仓库管理员有钥匙!他临走前还说要去新星服装厂找工作,肯定是他偷了手稿给赵凯,还撕了咱们的证据!”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工人的议论声消失了,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赵凯的律师得意地整理着文件:“沈厂长,没有更早的设计记录,你们的辩解就站不住脚。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和解,免得闹到法庭上难堪。”
沈星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看着残缺的设计册,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旧仓库跑:“我还有备份!去年春天搬新厂房时,我怕原件磨损,把重要的设计稿都用复写纸描了一份,藏在旧仓库的木箱里了!”
陆战锋立刻跟上,军绿色的身影在前面开路,撞开仓库门上的旧锁。仓库里积着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过高窗照进来,能看到漂浮的尘埃。沈星晚爬上堆着旧布料的货架,在最顶层的木箱里翻找,手指被木板划破也没察觉。
“找到了!”她抱着个褪色的蓝布包爬下来,布包上还印着“红星缝纫社”的旧字样——这是建厂前的名字。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放着一叠用复写纸描的设计稿,纸张泛着淡淡的蓝痕,边缘有些磨损,但上面的梅花图案清晰可见。
然而,当她翻到关键的早期设计时,心又沉了下去——复写稿对应的那几页,同样被人撕走了,只剩下后半部分的修改记录。
“他竟然连备份都想到了……”沈星晚的声音带着绝望,手里的复写稿散落一地,蓝痕在灰尘中显得格外刺眼。陆战锋赶紧扶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别灰心,肯定还有其他证据。想想看,除了设计稿,还有什么能证明时间?”
“打版记录!”李师傅突然喊道,“我记得最早的梅花旗袍打版时,因为领口弧度不对,废了五块样板,那些废样板我舍不得扔,都堆在仓库角落了!样板上有日期戳!”
大家立刻在仓库角落翻找,终于在一堆旧纸箱下找到了那些废样板。泛黄的硬纸板上,用红漆印着“1986.12.25”的日期,上面还留着用粉笔画的修改痕迹,领口处的弧线歪歪扭扭,正是早期修改时的样子。
“这就是证据!”沈星晚拿起一块样板,激动得指尖发颤,“样板上的日期比赵凯的手稿早了两个月,而且这些废样板只有咱们厂有,他根本仿造不出来!”
王师傅看着样板上的红漆日期,突然一拍大腿:“还有!第一次试做的样衣我留着呢!在我家衣柜最下面的箱子里,上面绣了半朵梅花,针脚还是我教小梅时的样子,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初学者的手艺!”老人说着就要回家取,被陆战锋拦住。
“我去取,您年纪大了别跑。”陆战锋接过王师傅递来的钥匙,军绿色的身影一阵风似的跑出仓库。沈星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他总能第一时间站出来护着她,护着这个厂子。
赵凯的律师看着那些废样板,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说:“几块旧纸板证明不了什么,谁知道是不是后来补印的日期?”他收拾好文件,“开庭时咱们法庭上见,希望你们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不然……”
“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沈星晚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你回去告诉赵凯,诬告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等我们胜诉了,不仅要告他抄袭,还要告他伪造证据、商业诽谤,让他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律师被她的气势震慑,悻悻地走了。工人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纷纷围上来安慰沈星晚。小花捡起地上的复写稿,突然“咦”了一声:“星晚姐,你看这被撕掉的纸页背面,好像有字!”
沈星晚凑过去一看,果然在残留的纸茬背面,隐约能看到淡蓝色的复写痕迹,像是某种表格的边缘。她立刻找来放大镜,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梅花旗袍面料采购单:桑蚕丝五米,藏青底色……日期:1986年12月20日……”
“是布料采购单!”李师傅的眼睛亮了起来,“复写纸描设计稿时,背面垫着采购单,所以留下了痕迹!这张采购单肯定在财务的凭证册里,上面有供应商的盖章和日期,比样板还能证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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