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指着封肃怒道:“封肃!甄士隐乃是我恩人,我看在他面子上,敬你三分,你竟敢如此放肆!
不但带人强闯我府邸,还敢放纵子侄,欺辱我夫人。你是不想活了吗?”
封肃早就惊呆了,一直在盯着贾雨村看,听到什么遇到仙佛,返老还童,不敢信却也不敢不信。
封新却是不信的,他跳起来喊道:“贾雨村我又不是没见过,三十多岁的人了,你最多不过十六七岁!
我有可靠消息,贾雨村已经被水匪所杀。你这厮不但冒充官员,还带着一群假货冒充官兵,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
贾雨村看向王义,目光如冰刀霜剑一般:“听到了吗,我是假货,你们也是假货。
还是那句话,既然你们保护不了我家小,就滚吧,铁奎,动手!”
王义知道现在再不动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自己让人家认人,人家认了,并无破绽。
贾雨村的夫人也并没有过多迟疑,就相信了丈夫返老还童,可见声音相貌必然是极像的。
他们虽然是太上皇授意,王子腾亲选,但最后毕竟是奉圣旨出京的,再不动手,就是抗旨不遵了!
王义一挥手,抢在铁奎动手之前大吼一声:“你们都聋了?还不把这群狂徒拿下!”
京营士兵听到王义下令,不敢怠慢。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对着封家子侄拳打脚踢,按头锁臂。
封家子侄开始还有点蒙,但封新自以为掌握了真相,对着自己的兄弟们大声疾呼。
“兄弟们不要怕,不要被他们骗了!这厮估计是贾雨村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
知道贾雨村已死,仗着和贾雨村有几分像,带着一群泼皮来招摇撞骗,企图拿走贾雨村的财产!”
兄弟们对此表示怀疑:“封新,可这些人穿着官兵的衣服啊!招摇撞骗这么下本钱的吗?”
封新一边抵抗一边解释:“不错,你们看这衣服,和咱们城中官兵的完全不一样嘛!
做工粗糙,款式古怪。衣服外面还有铁皮,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可见是假货!”
兄弟们觉得有道理,京营的军服和本地军服不同,但他们连县城都没出过,自然没见过京营官服。
“可是封新,他们还挎着腰刀呢!这腰刀的证件何其难办,招摇撞骗这么下本钱的吗?”
封新连连点头:“做戏做全套,贾雨村这厮家资想来不少,没有道具怎么能成功行骗呢?
我打赌,这些腰刀只有刀鞘和刀柄,里面其实都是空的!所以他们一个敢拔刀的都没有!”
兄弟们想想很对,顿时士气大振,他们人数占优,一时间竟与京营官兵打了个难解难分。
王义大怒,不想帮贾雨村是一回事儿,但自己下了命令,堂堂京营竟然连一群泼皮无赖都奈何不了,传出去自己这都尉还能干吗?
所以王义刷的一声拔出腰刀:“拔刀!这些人私闯官员府邸,行凶为恶,有敢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京营官兵发一声喊,一起拔出腰刀,封家兄弟们慌了手脚,一些已经扔下棍棒,抱头蹲在地上。
封新大怒:“你们傻了吗?被他们唬住了?老六已经去县衙报信儿了,捕快随时会到!
别怕他们,我敢打赌,他们这刀肯定是假的!你没看戏班子里,也有刀的,不用办证儿!
因为那些刀就是看着像,其实不过是块破铁片子喷了漆,连鸡都杀不死!”
王义没想到自己都动刀了,还有人敢顽抗,当即上前挥刀,一刀把花轿的顶棚劈成了两半儿。
众人都是一愣,封新也大吃一惊,但随即意识到,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却不能怂!
他坚信贾雨村已死,心中已把贾雨村的宅子、银子、妻子、儿子都划归到自己名下了。
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抢,但娇杏孤儿寡母,又跑不出封家庄去,自然逃不过自己的五指山。
因此他对这些假冒贾雨村,想要从自己嘴里抢肉的混账恨之入骨,不共戴天。
同时他也坚信,对方同样是色厉内荏,县城的捕快们随时会到,自己一定要展现出主人翁责任感,决不能将胜利果实拱手让人!
“兄弟们别怕,就算他们的刀是真的,他们只是骗子,不是山匪!咱们封家庄附近就没有山匪!
所以他们不敢杀人,只是吓唬人罢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要是怂了,以后谁还怕咱们家?”
王义眼看众人真有被煽动起来的架势,恨得牙根痒痒,一个箭步上前,将刀架在封新的脖子上。
“闭嘴,老子是京营都尉,奉旨来保护贾雨村家小的。你若敢再说一句废话,老子就宰了你!”
封新愣了一下,冷冰冰的刀刃架在脖子上,他的气焰确实也被压制住了,正在狐疑间,贾雨村悄悄对铁奎说了句话。
铁奎大声喊道:“大哥,别冲动,他说捕快就要到了,不行咱们还是先把人和钱带走,其余的回头再说,别真闹出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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