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周淑芬那苍白虚弱的脸。
“现在人都难猜，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谁能搞得清呢！”
旁边一个女人接过话头。
她瞥了眼黄诚，又看了看周淑芬，心里开始权衡谁更可怜。
“唉，那可是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女儿啊，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一位老太太摇着头。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
各种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周淑芬身上。
周淑芬被围在中间，脸一阵白一阵红。
周海荣冲进来。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他一个箭步冲到黄诚面前，猛地抓住他衣领。
“我妈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在这儿添什么乱！”
黄诚脖子一梗，嘴巴还是不饶人。
“我咋啦？”
他嘴角咧出一抹讥笑。
“我说的有错吗？我就想让大家评评理！”
周海荣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使劲拖他往外走。
“你再闹下去，只会让我妹妹更难做人！”
他一边用力拽着黄诚，一边压低声音警告。
“你自己掂量掂量！”
这句警告不是虚的，是他作为兄长的最后底线。
他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开，周丽娟将彻底抬不起头来。
周海青赶紧朝周围人解释。
“大家别光听他瞎说，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站在周淑芬病床前，挡在她和人群之间。
“我那妹妹找上他以后，天天被他打骂，可她就是不肯分手。”
周海青眼眶有些发红。
“那天她还跟我妈大吵一架，一冲动把妈推下去，这才出了事！”
他把前因后果全倒了出来。
让所有人都看清了背后的伤痕。
周丽娟不是无辜的受害者。
长期的家庭暴力，扭曲的情感依赖，再加上那一瞬间的情绪失控，才酿成了今天的悲剧。
人群顿时变了脸色。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人们，此刻全都沉默了。
一个女儿，竟敢对自己亲生母亲下手。
这种事，谁能平静面对？
“啥？还有这种没良心的？”
刚才那位女人脸上满是愤慨。
“要是我女儿这样，我当场就打断她的腿！”
“可不是嘛。”
白发老太太拄着拐杖，狠狠在地上顿了一下。
“对自己亲妈都敢下狠手，要是不送进去关一关，以后还得了？”
她不觉得周淑芬狠，只觉得她太苦。
大伙看向病床上的周淑芬，眼里满是心疼。
周淑芬依旧躺在病床上，突然挺直了脊梁。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泪水。
周淑芬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冷静而坚定。
“我不觉得我做得过分。这事儿必须追到底，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揭过去。她既然做了那些伤害别人的事，就该清楚后果是什么。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做了坏事，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有人低声附和道：“就是，不能惯着这种人。”
眼看风向全变了。
原本还想搅混水、替周丽娟说几句的黄诚顿时感到脸上无光。
他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众人已经站在了周淑芬这一边。
这时，郭振义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黄诚面前，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推搡出了病房门口。
黄诚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保安也闻讯匆匆赶来。
两人合力架起黄诚的双臂，强硬地将他往外拖。
黄诚一路喊着叫着，心里却越是发虚。
他清楚得很，再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事情总算平息了下来，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就在这时，周丽雅也急匆匆地赶到了。
她听旁人简单讲了事情经过，越听越气。
“真是丢人现眼！那样的男人有啥好的，值得周丽娟这么死心塌地地护着他？真是瞎了眼！”
“谁知道她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
周淑芬叹了口气。
“反正我是彻底死心了。从前还念着她是亲妹妹，总想着退一步、让一步，可现在我明白了，你再怎么忍让，她也不会感激。”
说起周丽娟，周淑芬的眼神变得异常冷淡。
周丽雅察觉到母亲情绪低落，连忙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对了郭叔，您今天要不要我替您守一会儿？我手头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您也该歇歇了。这几天您没合过眼，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哪吃得消？”
“不用不用，真不用麻烦你。”
郭振义连忙摆手。
“这点事不算啥，我心里有数。再说了，你妈现在情况稳定了，血压、心跳都正常，医生也说恢复得不错。只要再观察两天，很快就能出院了，我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
他还是想亲自守着周淑芬才放心。
在他看来，只要人还没出医院，就不能有丝毫松懈。
听到“出院”两个字，周淑芬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医院到底不是家，让人心神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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