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肩头不化,积了薄薄一层,压得棉袄更沉。
妇人们低头护着手里的草纸,生怕雪水洇了字迹。
刘老三的拐杖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咔嗒咔嗒”撞在冻硬的田埂上,比雪片子还刺耳。
他穿了件黑棉袍,帽子压得低低的,红绒球却蔫头耷脑,冷风灌进领口,他打了个哆嗦,却硬撑着往前走。
“成何体统!”他拐杖往地上一顿,积雪溅起来落进棉袍领口,“女人抛头露面学医术,还跟个男人婆当师傅?”
林英正弯腰教王婶辨贝母的须根,闻言头也不抬,“那你去教?你那‘祖传方’差点害死二愣子,谁还信?”她忽然直起腰,扬手甩出张泛黄的纸片。
纸片打着旋儿落在刘老三脚边,正是昨夜寒潭倒影里烧剩的密信残片,边缘焦黑,像被火舌舔过。
“这上面写的‘药性非常’,是你自己烧的吧?烧给我看的?”
刘老三的脸“刷”地白了。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拐杖尖戳进雪堆里,整个人差点栽倒。
雪片子落进他张着的嘴里,冰得他一哆嗦,却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半句话都挤不出来。
“刘大夫这是冻着了?”林英弯腰捡起药锄,锄刃在雪地上划出半道弧,寒光一闪,“要不我教您认认雪上一枝蒿?毒性比砒霜还烈,您要是想学……”
“谁、谁要学!”刘老三猛地拔起拐杖,棉袍下摆沾了雪,跌跌撞撞往村西头跑。
他的脚印歪歪扭扭,很快被新下的雪盖住,倒像从来没来过。
“姐……”林招娣的声音细得像雪片子。
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拽着林英的衣角,眼神往村东头飘,“我今早去井边打水,看见赵大柱在刘老三家后窗蹲着……”
林英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村东头的炊烟正往天上飘,刘老三家的后窗关得严严实实,可窗台上的雪被踩出几个脚印。
她的手指在玉坠上轻轻一按,空间里的寒潭立刻泛起涟漪——十斤晒干的黄精、五味子在储物间码得整整齐齐,等着明儿见天日。
“招娣,去把陈默哥喊来。”林英蹲下身,替小丫头理了理被雪打湿的鬓角,指尖触到一缕冰凉的发丝,“咱们得把今儿学的记全了。”
陈默的油灯亮到后半夜,他伏在桌前抄《本草纲目》,写到“川贝辨伪”那页时,忽然顿住笔……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透过窗纸,在他手背投下玉坠的影子,幽幽晃动,像水底的星。
他鬼使神差地在页脚添了行小字:“靠山屯女子识药录第一课”。
远处传来梆子声,是守夜的老周头在敲更。
林英站在院门口,望着东头山梁上的积雪。
腊月初八快到了,往年这时候,全村人都盼着猎户打野猪!可今年,该有些不一样的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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