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花春堂都是每逢换季才会推出新品。近来热销爆款,就是立春后推出的芍药玫瑰露,广受欢迎。
没想到,这几日花春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出了全新“无敌香露”。
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宣传,仅在门口店招处写了一行大字——
一瓶无敌香露,彻底告别烦人异味!
“这指向性太明显了,若是夫人知晓,怕是脸都要气歪了。”沈寒忍不住笑。
陆青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里很安全,上次清剿密探时,傅鸣的人已经彻底排查过,如今堂里有他的暗线,我们就不担心有人盯梢或偷听了。”
沈寒察觉陆青提到傅鸣时语气有些闷,“出了什么事?”
陆青在沈寒面前,完全不掩饰情绪,将如何跟踪小乔氏、又如何被傅鸣截胡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我费心筹谋的计划,倒是让他捡了个现成的便宜。”陆青想起来,还是有几分憋闷。
傅鸣早已在花春堂埋下暗线,恰好陆青选的陷阱也是这里。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沈寒轻笑,“好在结果是好的,你也未曾暴露,我总算放心了。”
“不过,真要与他合作吗?”合作是事半功倍,还是徒生枝节,现下犹未可知。
“目前看来,与傅鸣合作利大于弊。”除了偶尔被他反利用以外,傅鸣确实没做过对她们不利的事。
况且陆青心中,始终存着一份对傅鸣救命恩情的感激。
“好,有些事单凭我们,终究力有未逮。”沈寒也承认,借助傅鸣的力量,对她们确有好处。
“如今容嬷嬷被小乔氏强行撵去了乡下庄子上养病,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陆青提及此事,语气里说不出是唏嘘,还是淡淡的嘲讽。
那日容嬷嬷在云海轩内,苦苦守着陆青守了半日,一直熬到晚饭时分。
扶桑忍不住了,“容嬷嬷,你这是来赔罪的,还是来蹭饭的?在这睡了半日,又吃了半日,倒不像是赔罪,更像是来做客的。”
容嬷嬷一张老脸被臊得没处放,苦等不到夫人的消息,眼见天色已晚,实在不好再赖在陆青院子里,只能一瘸一拐地去找小乔氏。
小乔氏连院门都没让她进,直接让丫鬟传话,命容嬷嬷即刻收拾收拾,连夜就去庄子上。
容嬷嬷哭嚎着要求见小乔氏,反被她素日里欺负过的几个粗使婆子连拖带拽,塞住嘴强扔上马车,趁夜押去乡下。
沈寒默然片刻,“容嬷嬷素来横行霸道,府中女使婆子对她敢怒不敢言。眼下失势,此去乡下的日子有得她熬。即便侥幸能活下来,再想回府也难了。”
“容嬷嬷是她的乳母,跟随她多年鞍前马后,她竟是半分情面也不顾。”陆青摇摇头。
养个宠物十几年还有感情呢,何况是自幼陪伴的乳母。
沈寒低头轻捻绢帕,嘴角浮起一丝淡笑,“我曾经是她的亲外甥女,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是她口中心心念念的长姐留下的唯一骨血,不也是说下毒就下毒吗。”
陆青颔首,“其实满府上下,真正全身心依赖她的,唯有容嬷嬷。”
沈寒默然……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依赖小乔氏。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依赖小乔氏了呢?
齐嬷嬷说,姑娘小时候总爱缠着夫人,要夫人抱,要夫人陪着用饭,要夫人哄着才肯睡。
不过短短数月,小乔氏就厌烦了。
齐嬷嬷宽慰她,夫人是首次执掌中馈,偌大一个侯府庶务繁忙,难免会疏忽姑娘。
那时她太小了,不懂何为嫌弃,见不到姨母就哭闹。
齐嬷嬷就一次次去请夫人,一次次垂着头回来,只哄着她说,夫人那正忙,说晚些就来看姑娘。
她便真的一直等着。
只等来过一次。
小乔氏似是极不耐烦,一来见她既没用饭,眼睛又哭得红肿,当场发了怒,说这些婆子婢女们,连个孩童都看顾不好,不如统统打了板子发卖算了。
齐嬷嬷连忙解释,说姑娘是思念母亲了,许是夫人容貌肖似其母,姑娘一见就心生依恋。
小乔氏听都不听,直接回堵,几岁大的孩子懂什么叫思念,就是你们这些下人偷懒。她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闲心功夫带孩子。
小乔氏撂下话,养你们这些人,就是看孩子的。若是再看不好,就统统滚出府。
齐嬷嬷说,自那日起,姑娘就不再哭闹着找夫人,也不再痴痴望着门口苦等。
姑娘开始学着自己用饭,习字,绣花,抚琴,和扶桑她们一起编花绳玩。
齐嬷嬷每每说起总是叹息,说姑娘从那时起,就不再盼着侯夫人会来了。
再后来,她渐渐长大,小乔氏也有了陆松。
奇怪的是,陆松并不与小乔氏亲近,反而甚是亲近她这个长姐。
小乔氏便又重新开始关注她,拘着她少出门。
但凡她与陆松一同外出,回来当日小乔氏必然是要发一顿脾气的,或是责打婢女,或摔碗砸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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