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日子是要看自己过的。而不是想着让人接济。”
“什么?”
陆大根不以为然,“你是老子生的养的,长大了难道不应该想着家里?”
陆逢时指着杨氏手上的东西:“所以,我带东西来了啊。”
“这点哪够?”
陆大根不满意,“听说举人进京,乡亲都会送些银子,看你这样子,裴家人对你肯定不错,难道就不能给点银子?”
接收原主记忆,知道这对父母极品。
但真正面对,还是忍不住拳头硬。
跟陆青青家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陆逢时鼻腔不轻不重的呵了一声:“咱们家已经穷到要伸手向别人要了吗?”
阴阳怪气,再明显不过。
陆大根大男子主义膨胀,哪里受到了,猛地一拍桌子:“别以为你嫁人了,翅膀就硬了,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养我!”
“我养你,你没儿子吗?”
陆逢时说完,哦了一声,“差点忘记了,你确实没儿子,打算过继三叔家的儿子。怎么,他没在家过年啊?”
陆逢时以前也顶嘴。
但绝不敢明晃晃的往他心窝里捅刀子。
陆大根又气又恼,起身随后拿起身后靠在墙壁上的扫帚,作势就往陆逢时身上招呼。
陆逢时屈指一弹。
陆大根左脚拌右脚,大过年的摔了个狗吃屎。
“你为了过继明哥儿,家里的东西没少送去三房,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
如今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让我给你银子。”
他若是真心对原主,若是已经改过。
到老到死,她必定好吃好喝的养着二位。
像现在这样,那就恕她办不到了!
做不来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
“当家的,你别这样,大过年的,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陆大根气鼓鼓的推开杨彩云:“我倒是想后面说,可她现在几个月都不回来一趟,怎么说?”
杨彩云就为难的看着陆逢时。
“阿时啊,家里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你若是有,定要顾着点娘家。”
陆逢时指着她带来的东西:“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
人心对人心。
说完,她转身就朝外走去。
杨彩云喊:“刚来,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当然是回家了。”
陆逢时歪头看了后面骂骂咧咧的陆大根:“毕竟,你们穷嘛?我就不留下来吃饭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彩云脸色一变。
陆大根又想追出来打。
结果又来一跤。
“爹,小心着点,气性别太大,不然真摔出个好歹来,还得花钱治病呢!”
陆逢时就这样来去匆匆。
至于后面,乡亲们怎么议论这一家子,陆逢时并不关心。
元月初九,年味尚未完全散去,赵启泽再次登门。
“陆娘子。”
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余杭郡那边,恐怕要出大乱子。”
赵启泽说话时,眉宇间带着疲惫。
陆逢时请她坐下,递过一杯热茶:“坐下慢慢说,转运使司有动静了?”
“不止是动静!”
赵启泽灌了口茶,润了润发干的喉咙,“过年期间,我本想趁值守松懈,看能否接触到更核心的卷宗库房。”
他在家过完元日,初二就去了余杭郡。
初三到了余杭郡来不及休息就在外围蹲守。
哪知库房外的守卫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增派了人手,而且都是生面孔,气息剽悍,不似寻常衙役,更像是常年训练的兵士。
赵启泽继续道:“更奇怪的是,年后本该是漕船陆续启程北上的时节,但转运使司下发的调度文书却异常稀少,与往年同期相比,十不足一。
我暗中打听,有同僚含糊提到,似乎有大批漕粮被‘暂扣’,理由是需重新查验粮食品质。”
陆逢时眼神一凝:“大批漕粮被扣?”
还是在元日前后。
这不合常理。
按理这个时候,都是争分夺秒运粮北上,以防春汛或其他意外耽搁。
“正是!”
赵启泽深以为然,“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我怀疑,他们扣粮是假,暗中转运他处是真!
“而且,我早日试图靠近库房重地探查,差点被发现,若非我现在已经开始修炼,恐怕就栽了。
“我感觉,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或者说,他们正在筹备一件大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看向陆逢时,目光带着诚恳和一丝期待:“我势单力薄,在转运使司内步步惊心,能接触到的层面实在太低。
“我怀疑,他们扣下的这批粮食,很可能就是关键证据。
但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深入调查,更别提获取实证。此事事关重大,不仅关乎我父亲的冤屈,更可能动摇国本。我,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你容我考虑考虑...”
陆逢时没有一口答应。
这是赵启泽自己的事,她指引他走上修道之路,帮他护着他父亲的亡魂,已经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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