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眼看着徐恭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姜丰召集属下,大手一挥:“走!去白水州借粮!”
他这幅大王下山打草谷的架势,把唐昕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大大大……大人!自己人真不能抢!”
一般的州府都会配置驻军,用来震慑宵小、维护本地治安、救灾之类,像大湾这种特殊的地方,驻军也比别的州府多。
除了朝廷组建的东海水师外,还特意从周边省份抽调了一个参将、下辖若干千户,组成“大湾府军”驻扎在鸡笼城。
因姜丰如今统摄全岛军政,大湾府军也归他管。所以说,他现在也是有武装力量的人了。
听了唐昕的话,姜丰眼睛一瞪:“胡说八道!什么叫‘抢’?我是那种人吗?是借!有借有还的那种!”
唐昕和府军参将卢胜同时松了一口气,大人你是不是这种人,我们也不敢说啊!
既然是借,他们就放心了!
唐昕留守鸡笼城,卢胜带上两百号人跟着姜丰浩浩荡荡地直扑白水州。
“大人,白水州真的会借粮给我们?”卢胜搓着手,有些兴奋地说道。
姜丰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和施伦是多年好友了、交情深厚。等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没有不答应的!”
有了姜丰的话,卢胜就安心了,招呼着士兵们摩拳擦掌地等着搬钱粮。
不知道为什么,跟姜大人相处得时间久了,好好的官兵也染上了匪气。
这刚刚经历荷国军队犯境的白水州军民看到海上有大船来,虽然挂着大湾府的旗帜,还是小心谨慎地通报了知府施伦。
于是,姜丰的船一靠岸,就被白水州的军队呼啦啦地挡住了。
姜丰远远看见施伦被人簇拥着在码头上,高声喊道:“季常!是我!姜丰啊!”
听到姜丰的喊声,施伦径直向前走来,前方的军士像海浪一般朝两旁退去。
两个少年相交的好友在各自经历了生死之劫后重逢,眼里哪里还看得到其他人!姜丰也擅自脱离队伍,飞快地向前奔去。
十步、八步、五步……
在众目睽睽之下,姜丰和施伦抱头痛哭……哦,是姜丰单方面哭。
只见他热泪盈眶,情绪激动地说:“我一听说你在海上出了事,就发誓一定要为你报仇!什么荷国、扶桑,老子和他们拼了!得知你没事,我更是激动得两日没睡着!”
“子英!想不到你对我感情如此深厚!”施伦既感慨又惭愧,当初他得知姜丰跳崖,虽然也颇为伤感,但是绝对没有那么激动。
“是啊……”姜丰拍了拍施伦的肩膀,长叹一声:“你说,我够不够义气?”
“够!”施伦感动不已。
“够不够兄弟?”
“够!”
“那……做兄弟的,问你借点钱粮借不借?”
在场的众人正在为这久别重逢的友谊感动得迎风落泪,就被姜丰这“话锋一转”给噎住了。
卢胜老脸微红,原来姜大人就是这样动之以情的……
施伦感动的神情凝固在脸上,最后扯了扯嘴角说道:“远来是客!走,我们回去再说!”
这是不肯直接答应了……
姜丰毫不在意,拉着施伦说:“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宰你一顿了!唉,还有我身后这些兄弟,天天在大湾吃西北风,嘴里都是咸的……”
行了!行了!没你这么哭穷的!
施伦哭笑不得地命人带卢胜等人下去招待,自己带着姜丰往府衙而去。
别看白水州只是一个沿海小州府,街上还挺繁华的,再加上朝廷拨了大量的银子,将原来的浅水港改造深水港,这庞大的工程需要征调全省的民工,人多了经济就繁荣了。
姜丰兴致勃勃地看了一番别具闽南风情的街景,到了府衙就对施伦赞道:“你经营了白水州这么多年,果然颇有成绩,我不如也!”
施伦苦笑道:“你可别夸我,你一夸我,我心里就慌。”
“怎么的?怕我借钱?”姜丰打趣道。
施伦不说话。
这时,下人送了茶过来,姜丰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这是武夷毛尖,不过这是谷雨前的,最好的明前茶都进贡了。”施伦解释。
最好的东西当然是要上贡的,地方官不能自己截留。
“其实我也喝不惯。”姜丰一口把茶喝完,如牛饮水,接着直入正题:“我说来找你借钱,其实不对,应该是来给你送钱才对。”
“哦?”施伦想了想,挑眉道:“扶桑的银子?你拿不到手吧?陈璋就是个死心眼。”
陈璋要不是个死心眼,皇室怎么可能用他?
姜丰甩了甩头说道:“那个没义气的,不提他。哪日他从扶桑回来,我再找他算账。季常,你跟他不一样,你最讲义气了。我有个发财的门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这不看你是个人才……”
接着,姜丰把他和徐恭的计划说了。
“东西回来了,也得找地方出手。毕竟来路不是那么正当,跑到广府那里上岸,难免招人眼,又怕岭南巡抚和两广总督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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