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俊豪不恼反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塞进她的兜里。
“我赌你反悔。”
-
叶咏欣跺着脚拉开阳台门进客厅,咬牙切齿地跟裴烁说:“你打算给我这个金牌律师多少咨询费?如果你冻病我,还要赔我汤药费。”
裴烁耸耸肩:“要多少?”
她哼了一声,将暖水袋扔还给他,指了指桌面:“听讲你家‘王记’好出名,黄色盒子里的是什么?”
裴烁愣了一下:“糖沙翁。”
“好,我要那一盒,就当是报酬了。不过我推荐给你的叔伯若是真的出手,可是要真金白银收你钱的。”
“收钱可以,那盒,不行。”他斩钉截铁拒绝。
“为啥?”
“我……”裴烁眼神闪了一下,下一秒切换成漫不经心的表情,“我咬过了。”
“……”
“隔壁那盒粉色的吧,”他走过去拿起另一盒递给她,“棋子饼,也是招牌来的。”
叶咏欣一甩头发,接过来:“OK, fine.”
-
纪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放学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钟俊豪的话,像根针扎在心上。
走出校门,身边的同学对着远处不知什么在指指点点。她回过神来,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红色的宝马。
车窗缓缓降下来,车内的人与她遥遥对视。
那车慢慢地开过来,停在她的跟前,司机下车绕到后方打开车门。
“我们以前是街坊呢,你是BB女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纪年看着眼前人向她款款走来,精致的小挎包上有只皮革小马在晃呀晃。
她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年年,你好,我是烁仔的妈咪。”
-
裴烁开着木门一直等到晚上,才听见纪年回来的脚步声。
“你去哪里了啊?”他担心地问,怀里抱着个黄色的纸盒,“饿不饿,我给你留了糖沙翁。”
她站在楼梯上,比他低两级。琥珀色的梯灯下,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
“一起吃,”她走上两级,和他一同并肩坐下。
两人打开盒子,手里捧着油纸低头啃,一人两个。
“好好吃……”纪年舔着嘴唇上的白糖粉。
“是啊,店里的师傅一直想做创新改良,有想往里加坚果碎的、有在上面糊栗子奶油的……试过几十个方子,最终还是觉得比不上原来。”
“简简单单,便是最好。”纪年点点头,拍拍裤腿上的饼屑,“吃了甜的就想吃点咸的。”
裴烁笑笑,站起来邀请:“走,带你去食串烧。”
囍帖街尾的多宝食街,灯火通明。街道两旁的食客络绎不绝,人声鼎沸。折叠木桌和红色胶凳摆满了人行道,城管叔叔一边叫着“摆进去一点啊不要阻住条路”,一边也忍不住搓着手吃上两串烤鱿鱼。
湿冷的冬夜被热腾腾的锅气和碳炉捂暖,人与人的脉脉温情在头碰头的大快朵颐中倾泻满地。
“阿烁,我想喝酒。”
“好……我陪你。”
易拉罐碰了两轮,裴烁已经有点醉眼朦胧。纪年知道他不能喝,平日里一杯2度的菠萝啤下肚都能脸红,常常被19号小分队耻笑。
可是今晚,他陪她喝了两罐生啤。
“年年,你等等啊,等等……我去买个东西。”
他摇摇晃晃地推开7-11便利店的门,过了一分钟又Z字型走出来,红着脸把一支橙色的小东西举到她眼前。
“你不要,不要再咬嘴皮……我,我送你一支润唇膏,来……”他拧了半天才拧开盖子,眯着眼就要帮纪年涂。
“好好好,”纪年要被他这个样子气笑了,握着他的手来涂,不然估计他要涂满自己整张脸。
“嗯,好……涂,涂好了。呃……我先帮你放我包,包里……回去再给你。”
“好。”唇上是淡淡的蜜糖香气,温温润润地包裹着。
夜深了,她扶着醉醺醺的裴烁慢慢走回去,狭窄而昏暗的巷子里,偶尔不知道哪一户传来几声狗吠声,又不知是哪一家还在煲那部拍了十几年的本土电视剧,咿咿呀呀地传来主题曲。
“生仔未必就系福,要娶新抱要分屋,老屋飞入些外来雁,鸡同鸭讲眼碌碌,眼碌碌……”
纪年好不容易扶着他回到19号楼,刚想跟他说“晚安”,突然裴烁背过手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含含糊糊地说:“年年,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又是什么。
他窸窸窣窣地插着钥匙孔,却怎么也对不准。她赶紧扶住他的手帮他开门,小小声地说:“嘘,你轻点啊,别吵醒阿嫲……”
他便也乖乖地举起一支手指放在唇边,学道:“嘘……”
然后蹬掉球鞋,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纪年提心吊胆地在门外等他出来,竖起耳朵听着他有没有碰翻花瓶,又或是撞倒椅子。
等了几分钟,见他又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拉着她坐在楼梯口。他掏出一个牛皮信封,从里面拿出两本存折递到她眼前:“年年……这里,是我全部的存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