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程之韵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她要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耕作习惯。
“大家伙儿说的粪肥，是好东西。但我们有更好的。”
程之韵走到院子角落，那里堆着前几天村民们帮着收拾院子时清理出来的烂菜叶，杂草，还有灶房里剩下的淘米水和鱼骨头。
在村民们困惑的注视下，她让顾二牛去后山挖了些松软的黑土过来。
“大家看好了。”
她指挥着顾二牛，把一层杂草烂叶铺在地上，然后撒上一层黑土，再浇上一些淘米水，如此反复，像盖房子一样，堆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土堆。
“这是做什么？”有人忍不住问。
“堆肥。”程之韵拍了拍手上的土，“山上的落叶，家里的烂菜，厨房的废水，甚至人畜的粪便，都可以按照这个法子堆起来。用土盖好，让它在里头发热，过上个十天半月，这些没用的东西，就都变成了比金子还精贵的肥料。”
她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烂草叶子能变肥料？”
“闻所未闻啊……”
顾大石半信半疑地凑过去，伸手在土堆上摸了摸，除了潮湿和冰凉，什么也感觉不到。
程之韵也不解释，她直接领着众人，走到了院子另一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也有一个土堆，只是用厚厚的茅草盖着。
这是她前些日子，自己悄悄堆起来的。
她掀开茅草，一股温热的、带着发酵气味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她伸手从土堆中间掏了一把出来，摊在手心。
原本的烂菜叶和杂草已经看不出形状，变成了深褐色的，松软又湿润的腐殖土，看起来油光水滑，充满了生命力。
“村长，您闻闻，摸摸。”
顾大石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先是闻了闻，没有粪肥的恶臭，只有一股雨后森林里泥土的味道。他又伸手捻了一点，那土质松软得像上好的面粉，还带着一股暖意。
“天爷！”顾大石失声叫了出来，“这……这真是那些烂草烂叶子变的？”
“这东西要是埋进地里，那庄稼得疯长啊！”一个老农激动地喊道。
整个院子瞬间就炸了锅。
对于这些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庄稼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为了那点珍贵的粪肥，算计着用了。
这意味着，村后那片贫瘠的荒山，真的有希望变成良田！
就在这时，程之韵的脑海里，清脆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宿主成功推广“堆肥发酵技术”，大幅提升农业生产潜力，奖励积分300点！】
【积分余额：500】
程之韵心中一喜。
她看着激动不已的村民，趁热打铁，立刻开始分派任务。
“村长，您带几位叔伯，负责组织村里的壮劳力，继续开荒。记住，要把地深翻一尺以上，把土里的石头都捡出来。”
“好！”顾大石中气十足地应下。
“各位婶子嫂子，”她又转向那些妇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堆肥。村里所有的落叶，杂草，厨房里不要的东西，都收集起来。每家每户负责一片，咱们比赛，看谁堆的肥又多又好！”
“成！”妇人们也脆生生地答应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眼里放光。
“顾二牛！”
“在呢嫂子！”
“你带几个年轻后生，负责挑水。堆肥需要水，不能让它干了。”
三言两语，整个洛水村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被她启动了。
男人们开荒，女人们堆肥，年轻的负责后勤。
人人有事做，事事有人管。
原本还显得有些混乱的场面，瞬间变得井然有序，热火朝天。
解决了肥料的问题，程之韵立刻把注意力放回了第二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上。
种子。
她把顾大石拉到一边，指着石桌上仅剩的那十几颗黑土豆，神情严肃。
“村长，肥料咱们能自己造，但这‘种’，可就这么点。”
顾大石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愁容又爬了上来。
“是啊，之韵妹子。这后山几百亩的荒地，就这点种子，撒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他叹了口气，“这可咋办？”
“不能直接种。”程之韵拿起一颗黑土豆，“这东西，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让它发芽。”
“发芽？”
“对。”程之韵拿起一把小刀，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黑土豆，按照上面凹陷的芽眼，切成了四五块。
每一小块都保证带有一个完整的芽眼。
“就这么点东西，你还给切了？”顾二牛心疼得直咧嘴。
“一块就是一个新生命。”程之韵将切好的土豆块，伤口朝上，整齐地码放在一个铺了干草的箩筐里，“咱们得先把它放在温暖的屋子里，让它把芽发出来。一个芽，就是一棵苗。这样一来，咱们的十几颗种子，就能变成七八十棵苗。”
顾大石的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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