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逃出来了吗?
这个精壮强大的男人,真的被她一根银针就放倒了?
以他的功力,那银针能困住他多久?
一刻钟?
还是半个时辰?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被她这么一个“废人”算计,那滔天的怒火和随之而来的追捕,会是何等恐怖?
这个念头让白曦晨感到浑身冰冷,她下意识地勒紧了缰绳!
身下的骏马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不安地甩了甩头,喷出一股白气。
她深吸口气,抚平心中的紧张,神色冷静,眼眸快速扫视着森林里的地形。
同时挥动手中马鞭,用力抽在马身上。
她不能停!
她要逃,绝不能被他抓回去!
我可不想当什么王妃!
马儿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作无数晃动的惨白光斑,洒在铺满厚厚落叶的林地上。
马蹄踏过地方,溅起潮湿腐败的叶屑和泥泞,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道路两旁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参天古木虬结的枝干在头顶交错。
如无数扭曲的鬼影,张牙舞爪地伸向夜空。
夜枭凄厉的啼叫不知从哪个角落突兀地响起,又戛然而止,个整个山林添了几分阴森诡谲。
白曦晨几乎完全贴在马背上,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模糊的记忆,努力辨认方向,朝着远离官道,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处钻去。
只有最复杂的地形,才能最大程度地延缓他追上的脚步。
汗水混合着冰冷的夜露,浸湿了她的鬓角,黏在额头上。
身上宽大的玄色锦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带着独属于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松木冷冽气息,就像一道刺人的枷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个男人随时可能追上来。
然而,重伤未愈,又失去内力的她,很快便感到体力不支!
疲惫如潮水一般一波波的袭来,经脉尽毁的身体,终究是强弩之末。
方才逃离时的紧张和亢奋掩盖了虚弱!
此刻在颠簸的马背上,在寒冷的夜风中,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酸痛像无数只蚂蚁,开始啃噬她的意志。
身下的马儿每一次跃过沟坎带来的颠簸,都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紧握缰绳的手指也因为过度用力而麻木僵硬,虎口处更是被粗糙的缰绳磨得火辣辣地疼。
她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从胸腔内溢出的丝丝鲜血。
即使身体已达极限,她也不能停!
停下来就会被他抓住,抓住了就会成为他的玩偶!
她一遍遍在心里嘶吼,用那点残存的,属于现代灵魂的倔强,死死对抗着身体发出的哀鸣。
可是……
她现在经脉尽毁,形同废人,别说返回涧河山庄了,就连眼下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前路是莽莽群山,是未知的险境,毒虫猛兽皆可能存在!
且她和老怪物吵了一架,那用来联系的笛哨与特养的鸟,在萧何控制她的那晚,她短暂清醒时,在吹响之后,就被萧何用内力将两者贯穿的粉碎!
眼下老怪物正忙着寻找修补材料,已不知所踪!
她…
该去何处寻他!
一时间,她迷茫起来,就如这墨黑夜色,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现代社会的规则、观念、依靠,在这里成了可笑的泡影。
她现在该怎么办?
“嗬……嗬……”
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不知是她的,还是身下这匹骏马的。
突然。
身下的骏马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猛地抬起前蹄!
白曦晨猝不及防,身体被狠狠甩向一侧,她用力抓住马鞍才没被颠下去!
她定睛一看!
一根横在路上,被藤蔓半遮掩的粗壮枯枝躺在路中间,在月光照耀下,那枯枝像极一条蛰伏的巨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她一跳,心脏狂跳,差点儿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轻轻拍抚着骏马的脖颈,安抚着同样受惊的它。
刚才那一下,若是摔下去,以她现在的身体,不死也残!
虽说她经历过死亡,但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
抬头望向天空,浓密的枝叶缝隙间,可以看到深蓝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几颗疏朗的寒星在倔强地闪烁。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在微弱的星光下勾勒出更加巨大的阴影。
夜,还很长!
路,看不到尽头……
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也总好过在那华丽的囚笼里,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王妃”玩偶!
她缓了缓情绪,压下翻腾迷茫,再次握紧了缰绳。
冰冷的夜风拂过她汗湿的脸颊,带来一丝刺痛,也让她更加清醒。
“走!”
她低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夹马腹。
马儿再次迈开有力的四蹄,载着她,义无反顾地冲向更深、更浓的黑暗山林深处……
冰冷的夜露凝结在枯草尖上,反射着惨淡的晨光。
山洞深处,白曦晨蜷缩在嶙峋的岩石阴影里,身体因极度的疲惫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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