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提到有可能是皇帝派来的人,沈大公子还如此不加思索要拿下来亲自审问,宫中沈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冲突可见一斑了!
而沈黎竟然也把这话听了进去,当机立断开始下手,却也不像是与杜家有何瓜葛的样子。
月棠看了一眼底下的混乱,瞅了个时机飞速跃下,混入人群,然后抓起那几卷册子塞入袖中,而后又趁乱出来。
交战中的几个沈家护卫发现了她,待要追来,被魏章在暗中推搡着来不及全数退走的家丁们一把,阻挡了追击。
月棠跃出屋子,又穿过碑林,直到身后连一个尾巴都没有了,她才跃上树梢,看着来路那边的禅院远远传来搏杀之声,双方人马正战的激烈。
四面的香客胆大的已经围过去了,毕竟沈家大公子遇到麻烦,多少人抢着上前卖命?
而胆小的躲开远远的,却也留在外围观看。
广陵侯府的人藏在沈公子的房中伺机待动的消息,很快就会经由这些人传开。
月棠脱去罩衣,恢复香客装扮,跳下树来,而后掏出了那几卷册子。
里面是沈家近些年在寺中捐献的香火账目。
三卷册子,一卷是香烛香油,一卷是现银,还有一卷是捐资助建的房屋和法事等,记录得十分详细。
内容倒是没什么特别,但翻到每卷末尾的日期之上,她却是眉心跳动,脸色倏然也变了!
“主子!”魏章来了,“沈家二十四名护卫,全部出动围攻那五个人,如今已经趴下两个,被绑了起来。沈黎已经在就地审问。剩下几个也马上要全灭了!
“看来我们的推测是对的,杜家的背后的人至少不会是沈家!那些罪证,是杜家用于针对沈家的。”
月棠合上簿子:“你怎么会来?”
“靖阳王去徐家了!”
魏章匀下气息,说起了来龙去脉。
月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才爬到半路,眼下不过辰时,晏北就找到徐家去了?
他身为辅政大臣,这么闲的吗?
不过也好,有他缠住了徐鹤,魏章才能脱身出来。
无暇思索许多,她把手上的册子塞给魏章:“你看看。”
魏章逐页翻开,随后道:“果然每一笔香火钱都与他们府上的意外相关。
“第一年是他们老太爷摔伤,第二年是二房嫡子游船落水,第三年是老太太染上疫病——
“他们老太太应该足不出户,身边还有如云的仆从,怎么会染上疫病?这当然不对劲。
“第四年也就是去年,他们宗祠失火。
“今年——今年还没来。
“但总之每件事都不是顶要紧的事,如果有心为之,都不难办到。这很像是有人蓄谋!”
说到这里他又沉吟:“沈家势力快速壮大,背地里自然少不了人针对。但吃了暗亏沈家却不发作,总显得不太对劲。”
月棠同样凝重脸:“你再看看他们这个捐香火的日子。”
魏章顺眼看向日期处,随后屏息:“九月廿三?”
话说出口他已吃了一惊。
“没错,”月棠这才道,“正是哥哥死的那日,九月廿三。”
月棠大哥月溶从发病到死去仅有两个来月,而从突然重病到死去前后却仅仅三日,连彼时身在洛阳的华家人都没法赶到施救。
太医的诊断是胸痹。也就是天生心脏有缺陷。
后来月棠见到了华临,跟他说起月溶的症状,华临的判断倒也无异。
这几年月棠把失去父兄以及阿篱的日子记得清清楚楚,每到这一日不管在哪里,都要祭祀烧纸,魏章当然一眼能发现问题。
从沈家出事的时间来看,月溶死后的当年十月,沈家老太爷堕马,随后他们开始在寺里上香祈福。这一年捐香火的时间是腊月。
而此后每一桩意外发生的时间都不尽相同,只是处在这个九月廿三前后,但沈家捐献香火祈求平安的时间,却每年都定在了这个日子。
“怎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魏章已然看出来月棠的心思了。而他的声音也带着些微的飘浮。“沈家和王府从无私交,断不可能是出于怀念我们世子才选择这个日期捐香火。
“况且穆皇后与咱们王爷王妃也属情深厚谊,沈太后想以四皇子取代二皇子上位,自然也不会视端王府为自己人。
“虽然不成仇,绝对也称不上亲近。
“——郡主!世子的死,难不成有沈家人染指?”
如果一切安定,自然不会有人去怀疑太医的判断也会有错。
可事实上月棠当年的意外是预谋,端王的死连晏北也心存疑惑,更有先帝身上的诸多奇怪之处,那么沈家如此蹊跷的现象背后竟然又扯上了月溶的祭日,怎能让人不往阴谋的方向猜去?
魏章面如寒冰:“杜明焕暗格里藏着的珠链分明是女子之物,难不成,那链子就是沈太后的?
“是沈家为了谋夺皇权,早早设下了大网?”
本着印证沈家与杜家的关系而来,没想到反而扯出了沈家身上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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