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这一路左右都有人看着,再说这位还是惹不起的主。正卿回头看了看仍然锁得好好的柜子,便弯腰道:“王爷言重。”
徐鹤与正卿一道恭送晏北,门下看着正卿对自己也添上了三分客气,耐不住心中得意,嘴角也扬高了三分。
日前他突然接到调任宗正少卿的消息,也是懵了一脑袋。
要论职权和前程,自然是留在中书省更好。
但少卿是从四品之职,而且这职缺还是靖阳王亲自指定他充任的,这说明自己在靖阳王手里还是有些价值。
当然朝上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多么不寻常,徐鹤也不是感觉不到。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路权衡,自认胳膊拧不过大腿,从前做梦都想靖阳王能够拉扯他一把,如今梦想成为现实,实在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就此横下心来,一心一意归附。
如今才入这宗人府一日,果然待遇都不同了。
衙门对面的一架马车里,杜钰撂开帘子看到徐鹤迈着方步昂首挺胸折回了门内,撒下帘子略坐片刻,也起身下车,阔步进了宗人府大门,直入徐鹤公事房。
“徐大人好威风。”
徐鹤一见是他,瞬时起身:“世子?”
杜钰冷笑:“我当你如今攀上了高枝,早就忘了我这号人了。”
徐鹤暗觉麻烦。拱手道:“不知世子特意到衙门来是有何事?”
杜钰扯扯嘴角:“前番我让你从胡尉那里取龟符,你没有取到,如今听说你已被提拔成宗正少卿,如此更好了。”
徐鹤立刻警觉:“不知义兄究竟要取什么,我可以帮你去取。”
“办案要用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经你手?”杜钰冷笑掏出一张皇城司给出的公文,“难不成你还要抗命?”
皇城司就在他们手上,弄张公文出来唬人算得什么?
徐鹤不想与他硬碰硬,想想遂走出门:“既如此,那我带你去。”
那日杜钰急匆匆让他去找龟符时,他犹不觉得要紧。晏北突然调他到宗人府来,他也还觉平静。可先前晏北竟然亲自来了,在吩咐他开了端王府的锁后,杜钰紧跟着又来了!
徐鹤如何能够忽视?
端王府的事他当然听说过,晏北昨日在朝上扬起的风波他自然也有耳闻。这还可以说是何家那血案引起的后续,那杜钰又是为何?
但杜家也不便得罪。
索性宗人府看守森严,先带他去。去了也不一定能进。杜钰就是有诡计,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杜钰心思也没停。
晏北在朝上一出手,不管杜家怎么做,都不可能对抗得了他的权势。
当下唯一的办法,只能与面具背后那人一条心,一是想办法寻找到杀害何家人的背后真凶,再一是断了这背后真凶的后路。
思考一夜之后,于是天没亮他就立刻打发人出去追查王府告示上那个叫王嬛的女子。
晏北从来没有跟哪个女人扯上过关系,这个王嬛是头一个。
杜钰坚信,只要找到这个人,就一定会有线索。
除此之外第二件,就是这宗人府的籍案。
前夜从那宅子里回来之后,杜钰才从杜明焕口中得知那人想要拿宗人府的龟符是为什么。
他们竟然想要永嘉郡主的籍案!
一个死人的籍案!
三年过去了,就在连串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见他们对于当年究竟有没有真正达成目的也开始有了怀疑!
死了的人当然不可能再复生。
但是如果又存在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呢?
那就只能设法让她“复生”不了!
只要这件事做成了,杜家才能平安。
但杜钰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要得手没那么容易。
却没想到就在他绞尽脑汁之时,徐鹤竟然被晏北调进宗人府了!
这不是天助他吗?
一路上杜钰扶紧了腰间的皮囊,打量着左右布防,果然沿途岗哨严密,简直时刻有人盯着。
直到到了公房前,他掏出带来的公文跟守门的衙役道:“我随徐大人进来查点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徐鹤的面子,平日章程繁琐的防卫,在徐鹤磨磨蹭蹭掏出龟符之后,竟然很快放了行。
杜钰心头顿松,快步进了门槛。
这是里外几间连成一体的殿室,四面几乎无窗,只有顶部有狭小的风窗。而门则只有方才进来的那一道。
殿中摆着密密麻麻的书柜,每个柜子都分成大小一等的抽屉,且每一个都上了锁。
如此重要的地方,按说也该有人严密看守才是,可竟然除了门下一批御役之外,里间竟然无人。
再回头一看,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典役也被人安排别的差事出去了!
杜钰心下激动,迅速找到端王府的柜子,停下来。“把它打开!”
徐鹤看着无人的四面也心下大疑,后退一步:“你若当真要取用,那就必须得有礼部的公文!倘若没有,那恕我不能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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