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曾同展昭言明,家里没有人拿东西出去变卖,“想来是市井百姓的误传,缉司可是听错了?”
展昭起了疑心,送这个消息的人,是他用了多年的暗桩,也是他同鬼樊楼的线人,是不会骗他的。“莫不是真的听错了?”他心里想。
但想起来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有假,“难道说,府里的内鬼就是他?”
展昭决定先将这桩事按下来,他瞅了一眼子宁,笑道,“既然是误传,我便放心了。白问一句,也是为了你家的案子,勿怪,勿怪。”
子宁见展昭没有再提,他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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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回来时,天已黑了。
白玉堂和展昭也已将误会谈开了,二人才吃了晚饭,正在饮酒。
白玉堂远远瞧见了十三,怒道,“叫你去采买东西,居然天黑才回来,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
十三见他同展昭在一处饮酒,想起庄员外说的话,有些着急,抢道,“公子,我有事要同你说……”
他没说完,就被白玉堂打断了。
“哎呀!你还敢顶嘴了。”
说着,他喊十七道,“你去,把这个不听话的带到后面打十板子,不许吃饭。好叫他记着今天的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顶嘴。”
十七应了,忙拉着十三到后院不提。
白玉堂便向展昭道,“这些人都是自小跟着我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却也似家人一样,时间久了,一个个竟也拿大起来,我若不打骂着,以后少不得要替我招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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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将邀请展昭同去雅集的事说了,劝道,“请展兄换一身衣衫前去,若你身着官服,恐引得大家惊慌,也教我这主人做得不安,还望展兄成全。”
展昭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饮食上调致得极精致可口,人也有些胖了,所幸反应力还算敏锐,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不紧不慢道,“换一身衣衫?泽琰这是要我陪你演戏么?”
泽琰是白玉堂的小字,突然听到有人这样唤他,把他听得一愣,恍惚间,竟是大哥曾经对自己说话的样子。
继而听到后面的话时,他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睛呆在那里,活脱一只看见老鼠的猫头鹰,把展昭瞪得有些发毛,问道,“你是吃醉了么?为何不回答。”
一句话又将白玉堂拉回现实,他答道,“叫展兄见笑,小字是父亲在世时取的。以前只有兄长这样唤我,今天若不是展兄提起,我竟要忘了。”
他眼里似有泪光,但一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笑道,“方才展兄说演戏,我只是做了一个寻常不过的雅集,何来演戏之说?”
展昭放下筷子,“这话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到我。十万贯银钱,说交便交了。接着就放出消息要制雅集,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全城人尽皆知。再瞧瞧你请的人,一个个身份都尊贵无比,怕是这些人都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我说了,无论如何,你不该瞒我。”
展昭好奇问道,“你置的这场雅集,究竟花了多少银钱?怕不止一二百贯吧?”
白玉堂瞧了他一眼,心想又是心疼钱,心中不觉好笑,“一二百贯连琼林苑都租借不到,便是蜀锦就不止这个数的十倍。我散出去的东西不是金子,是鱼饵。既要钓鱼,就要做得像样些。”
展昭听了,眼睛瞪得溜圆,眼看就要发作,被白玉堂一伸手止住了,
“展兄为何总是心疼钱,钱么,只有花出去,才更加有用。你信不信,那十万贯,再加上置办雅集的钱,就足以使那些人现了原形。保管叫他们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卑贱的变成尊贵的。我就是想知道,在金子面前,他们都是什么嘴脸。”
展昭这下明白了,说道,“原来,十万贯只是个引线,雅集才是火药。但即便他们想贪你的钱,也未必就是你兄长案子的罪首。”
白玉堂笑道,“不错,若想找到真凶,仅有雅集是不够的。所以请展兄与我同去,想借展兄的眼睛替我辩一辩,瞧瞧究竟谁是魔,谁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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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白玉堂躺在床上,打起自己的小算盘。他想起展昭唤自己小字,不觉笑了,心想,“看来这只猫没少下功夫,连我的小字都被他寻了出来。”
想起大哥,他心里涌起一阵暖意,随即又冷静下来。
他对展昭仍满怀戒备,他自以为将展昭捏在手里,但他不知道,每晚,瞧他睡着之后,展昭才悄悄溜回房。
夜深了,白玉堂已睡熟了,梦里一团迷雾,他听见大哥的声音,循声四处寻时,却发现唤他的人是展昭。二人的脸在梦里来回切换,使他白天醒来的时候,仍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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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集前两天,白玉堂亲自带人布置,足足忙了一日,方才得了些模样。
前一日,白玉堂带了整整两大车油烛祭品到建隆观上香,他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引得行人纷纷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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