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叫堂倌拿碗筷来,又上了几个精致的菜肴。
连翘原本以为,这种三教九流、各路人马都会光顾的大呼隆饭馆,一般是低廉的重口味。
哪知,她才夹了几筷子,就觉得特别爽口。
难怪当年倪铭就特别钟情于此,自己吃了还到处宣传,为刘掌柜引流了不少客人。
一盘蒜苔炒腊肉,肉片薄的能看到对面人影,刀工了得;一个土巴碗粉蒸肉,下面红薯垫底,软糯适中,毫不油腻;一盘清炒豌豆苗,极嫩,刚刚断生,青悠悠地特别诱人;一盆锅巴鱼肉片,连下面的酸辣汤汁都香掉大牙,……
细细品品,连翘发觉五大三粗的刘掌柜,烧出的菜,竟然透着一股子精巧秀气。
刘掌柜端起酒杯,要敬酒,连翘端起碗来说,“我胳膊有伤,不能喝。用酸辣汤汁敬你吧。”
刘掌柜看连翘胃口大开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样的菜式满意。但还是问了一句:“古捕快,您是大户人家孩子,还吃得惯我这野饭馆的乡土味不?”
“这些菜真合我口味。” 刘掌柜看出她是真心话,不是客气话。
吃完饭,堂倌收拾完桌子,奉上清茶。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您这里的菜做得那么好,为啥不多开几家?”连翘问。
“嗨,厨师难找,基本上都是我一直自己掌勺。最近,准备多赚点,想卖早餐,搞面食,但是,店里伙计做饺子、抄手、包子什么的不行,差点火候,只好算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给你推荐一位怎么样?”连翘一下想到翠姑。翠姑做的抄手、饺子那可是被交口称赞的。
刚好,昨晚翠姑跟她提起,说院子完工了,先生的伤也痊愈了。范婶儿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两个孩子白天上学,在陆府用餐,不用她管。她又想出去摆摊卖抄手。
如果,让她到刘掌柜店里来做,肯定比在街边风吹雨打地摆摊好,还可以跟刘掌柜学学炒菜的手艺。
“好啊。古捕快推荐的人一定错不了。”
其实,连翘自己也奇怪,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但是,见了刘掌柜,闲聊一上午,就觉得分外投缘。而且,基本放松了警惕。
连翘反思一下,又觉得跟刘掌柜才第一次见面,就把翠姑叫来,是不是冒失了。
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不要犯在李席华那里的错误。
“那我先回去问问本人是不是愿意,再给你回话。好吗?”她马上以退为进。
哪知道刘掌柜着急,生怕古连翘推掉,生变故:“明天,明天你就把人带来,工钱不会亏待,月银二两。”
“一个开饭馆十几年,能够从厨师做到掌柜,不可能不精明。但是眼下,人还没见到他就把工钱开了,当然是为了自家饭馆生意兴隆,但里面是饱含一份信任的。这份信任无非是从倪铭身上延续到了我这里。” 跟刘掌柜比起来,连翘觉得自己狭隘了。
“刘掌柜,您先看看人再说。不满意也没啥,这样,已经申时了,她这会儿在陆府接孩子,我去带她过来。” 连翘感觉刘掌柜是个实诚的人,自己也没必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遇到什么事,再解决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那太好了,我叫伙计用马车送你过去。”刘掌柜说。
马车到了陆府门口,连翘刚下车,就见翠姑牵着铁蛋和小枣出来。
她过去跟翠姑讲,说惠荣饭馆要招一个做早餐的厨子,问她愿不愿意去。话还没说完,就见翠姑就面露喜色。就叮嘱她:“你去当面跟老板谈一谈,不满意,也不要勉强。”
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坐车来到了惠荣饭馆。
刘掌柜已经在门口等着。
待他们下了马车,引着他们进了大堂左侧的包间。
连翘给他们作了介绍。
“刘掌柜,多多关照。”翠姑怯生生地上前施礼。
“翠姑,我带你去看看厨房,如果你愿意,明天来上工。”
刘掌柜说着,就带着翠姑进了厨房。
连翘和两个孩子坐在椅子上等着。连翘想起他们下午练了功,此刻多半有些饿,便拿出上午买的红豆黏米糕,让他们垫巴垫巴。
其实,这个云霄国街市就这么大,刘掌柜已经认出翠姑就是以往在街面上摆过摊的那个女人。他去吃过她做的抄手,以厨子的刁钻口味,认为口感非常好。只是,他前几日去寻找时,因为,连翘修整院子,翠姑没有出摊,他没见着,也就作罢。没想到,古捕快竟然把她给介绍来了。他认为这是天公作美。
翠姑从厨房出来,对连翘说,“我答应下来,行吗?”
“你觉得行就行,先答应下来。做一阵不适应,不做就是。”
事情说定了,连翘要告辞。
刘掌柜见她吊着一只胳膊不方便,又叫堂倌拿来一个新的竹篮子,把中药和杂货都一股脑儿装了进去。又让伙计驾车送他们回去。
远远看见范婶儿倚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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