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见昭王奶娘依旧昏迷不醒,又点按她的人中,直到听见呼吸。
连翘对高氏说:“奶娘并无大碍,只是被烟火呛闭了气,你回去找中医调理一下,喝点汤药即可。
高氏点点头,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拉着古连翘千恩万谢。
“捕快贵姓?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现在回原来的昭王老宅安顿下来。来日方长,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连翘道,“夫人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姓古。赶紧离开吧,老人和孩子都受了惊吓,需要马上安顿好。”
连翘看着马车远去,才转身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回衙。
在路上,连翘与几个官府差役擦肩而过。
见他们正匆忙赶往昭王新宅的方向。就想,“如果自己也这么晚才到,昭王一家老小恐怕早已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后果不堪设想。”
她庆幸自己动作迅速,及时救出了人。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哑然失笑。被烧得一个洞一个洞的,活脱脱一个拾荒的叫花子,她立即调转缰绳回家。
铁蛋和小枣都上学去了,翠姑也去了惠荣饭馆上班。只有范婶儿在家。
此刻,范婶儿正在侍弄菜园子。
她见连翘一脸是土,衣衫被烧得七零八落,还牵着一匹马。立即吓了一跳:“哟,先生这是怎么了,我马上烧热水,你赶紧脱下来洗洗。”
她牵过缰绳,把马拴在树下。
范婶儿年纪并不大,才四十冒头。只是原来被病痛折磨,显得苍老,这会儿病好后,简直换了一个人,像来到了第二春。
她手脚利索,跟翠姑一样精明能干。如今,把宅院的活儿全部承揽了下来。这叫连翘分外高兴。
连翘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耽搁一阵,已经是太阳落山。
她骑马回了府衙,已经到了下班的时辰,四处空无一人。
回去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饭,又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连翘坐在桌前静思。
这云霄国,如今可真够乱的。
街头早就有议论,老皇上无心理政,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而朝廷派系林立,党同伐异。今日,驻守边关,守着国门的护国将军昭王,刚建的新宅却被人放火烧了,可见内斗有多么严重。
连翘紧锁眉头:算了,我一小捕快,管不了那么多大事情,尽到职责,不让纵火者逍遥法外就行了。只要找到今天掉到墙外的那人,不难查清这场火灾的真相。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无法无天。
……
第二天,连翘踩着准点,来到府衙点卯。
院里已经有不少人,正三三两两往里走。
连翘在门口碰见了府尹陆泊嵩,她正要打招呼,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满脸端肃,抬脚匆匆走在前面。
她纳闷儿,府尹明明看见我了,怎么像不认识的一样呢?
进了捕房,看到郝捕头正端坐在自己桌前,神色严厉。
原主记忆里的郝捕头,是一个长着三角眼,说话阴阳怪气的人。看到活生生的形象,果然就是这个样子,连翘心里就不太了然。
对方也在打量她。
这丫头正是长个的年龄,一段时间没见到,窜了一头,越发瘦筋筋的。一张清水脸,除了证明性格孤僻以外,还说明不近人情,心怀叵测!
连翘大概知道郝捕头找自己为何事。
她礼貌拱手:“郝捕头早!给你汇报一下,昨天早上,有路人报案昭王新宅失火。因为当时还没人上衙,所以,我就独自先去了……”
话音未落,郝捕头一拍桌子,凶巴巴地打断了她的话:“昭王新宅子失火关你屁事呀!你去势利巴巴地拍马屁。告诉你,这是潜火队管的事情。你逞什么能?要你去管闲事。是不是想攀府尹的高枝?那你去找他汇报呀!”
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把古连翘搞懵了。
“我干嘛了,就这么大脾气?”古连翘又纳闷,“跟我拍桌子,话还说得这么难听。连翘不介意别人说自己势利,也并不想攀高枝儿。可这无缘无故的……”
不过,想想也合理——古连翘一个小小捕快,在府尹的帮助下抓住了李席华,找到了倪铭冤案的证据;又救了护国大将军昭王一家子。这在古连翘无所谓,可在郝捕头眼里那就是抢功劳,捞晋升资本啊。郝捕头自己运气不好,没有碰到这样的好事,把气撒在下属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古连翘是工作尽责,在郝捕头眼里,那就是出风头,保不齐,府衙已经传遍了闲言碎语。难怪府尹在门口装没看见我……不过,我古连翘也不是好惹的,咱走着瞧。
古连翘先在心里翻江倒海一阵,又开导自己一阵,气也就平了。
起码,上班第一天,她不愿意跟上司掰扯,也知道争辩无益,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郝捕头仿佛又见到那个死性子的古连翘,他把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好再发作,就把一只金扳指放在连翘的桌案上,说道:“古连翘,你今天去查一下这个扳指是不是惺王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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