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惊了。
他身经百战,一直只相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以及磨刀霍霍,拳拳到肉的扎实,跟他
故弄玄虚地胡扯什么怪力乱神之类,他定要吼:一边待着去,不要耽误我干正事。
但,就在刚才,他相信,古连翘有掐指一算的灵异功夫。
因为,她问他,“昭王,齐桃花的爹齐老四是不是死了?”
而就在这之前,不到半盏茶的时辰,侍卫前来报告,说齐老四在牢房里,跟人打赌,撞墙而死。
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
犯人二愣子吹牛,说自己练的功夫,跟孙悟空一样,铜头铁臂刀枪不入。
虎落平阳的北疆一霸齐老四表示不信。
如今,二愣子见齐老四被关押失势,也敢于跟他犟嘴:“不信,我可以比试比试,给你表演个撞墙如何?”
“准了。”齐老四困在笼里虎威在,还是老大的口气。
那二愣子真的就往墙上撞。果真,一连三次,大脑壳除了飘下几根沾着墙灰的头发,在原地跳了跳,完好无伤。
齐老四争强好胜的心一下就上来了。
他说自己年轻时走山路,被土匪抢了银子,那些土匪想杀人灭口,把他头朝下扔下了山崖,可惜他命大,不但没摔死,还毫发无损。
从那时起,齐老四就有了自信,霸气侧漏,立志要做匪首,向那几个害他的土匪复仇,没曾想,有志者事竟成。不但报了仇,还成了北疆匪首。
齐老四对那二愣子说,“你等着,你行,我比你还行。”
吃饭之时,狱卒给齐老四解开了手臂上的绳索。
他立马立在北墙根,对那二愣子说:“看好了。谁的脑袋也没有我的脑袋硬实。”
二愣子和周围的犯人都不言声,但流露出的是不相信的眼神。
齐老四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坚持要现场表演。
第一次,他撞了一头灰。众牢友鼓掌。
他又来第二次,把墙撞了一个窝,众狱友继续鼓掌。
这让他愈发信心百倍。
他晃晃脑袋,要来第三撞,那二愣子拦住他说:他认输。
可齐老四不干,说:你撞了三次,我只撞了两次,这就是暗戳戳表示我输了啊!
众牢友吃瓜,倒也不敢瞎起哄,只是给齐老四数倒计时:三、二、一,撞。
齐老四跟发起冲锋似的,从北墙冲到南墙,“嘭”地一声,栽倒在地,浑身鲜血淋漓,墙上鲜血四溅。他靠着墙根儿转过身,含着微笑说:“我赢了。”然后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这事情发生得太快,良久,那些牢友才回过神来。大叫着:“死人了!死人了!”
这事情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有众多见证人,明摆着不用查,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听完昭王叙述了过程,连翘也愣住了,自己怎么就成了乌鸦嘴。
昭王也是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盯着古连翘:你有什么神算力吗?
“没有。我是瞎猜的。”古连翘说,心里却道“那就让我为这愚蠢的父女默哀一秒钟吧。”
审问结束,那二愣子招供,他不知是谁派他来的,他是在镇上喝酒时遇到了一个人,跟他讲的条件。齐老四死后,他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
连翘思忖:果然还是人为,不用追查,用脚趾头想,这也是昭王那皇兄季瑄王爷指使的。季瑄真是杀人于无形,用爱情之手,将齐桃花拿捏得死死的;又用骄傲的好胜心之手,将齐老四拿捏得死死的,总之是,父女俩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呜呼哀哉!
季瑄无疑是老皇上的物种延续,一位深谙人性阴鸷的大师,他自己稳坐钓鱼台,悠然自得,不动声色,轻描淡写间,便令朝堂风云变幻,边疆人仰马翻,到处人心惶惶,真不知他下一步又将如何布局?
连翘有点期待,又夹杂忐忑,但也知道,自己即使不安,也只能静待事态发展。
以往连翘的揣测,半对半错,此番虽又自信满满,自认洞悉一切,却又觉不便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给昭王知晓。
她想让子弹飞一会儿,(这金句疲劳了,最后一次使用),让真相慢慢浮出水面,那么着急干什么?又不赶时间。
她脑海中忽地一丝灵光闪过,恍然醒悟,自己以往的揣测并未出错,只是对方临时变卦了。她一拍手掌,自言自语道:“对,就是这么回事。”
此时,她回过神来,发现昭王正以玩味的眼神审视着自己。她略带尴尬地笑道:“昭王,昨日通知说今天下午有会,这会还开吗?”
昭王步履轻松,边走边答:“开,当然开。你还没吃午饭吧,赶紧去食堂用餐。饭后稍作休息,便到大堂开会。
抵达食堂时,已近收摊之际。
只见王春河独自一个人,正稀哩呼噜地吃得津津有味。
古连翘笑着打趣道:“王副将,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你那立志要驻守北疆、保家卫国的同窗呢?”
王春河抬头望见古连翘,叹息道:“哎,古副将啊,别提了。今日我白跑一趟,在客栈等了他许久,却未见人影。客栈的人说,近日并未接待过书生模样的客人。真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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