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指挥若定。突然之间要他转为辅佐角色,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和不甘。但转念一想,军令如山,他深知作为军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
于是,他迅速调整心态,站起身来,与其他三人一起齐声答道:“卑职遵命!”
饭后,已过未时,稍作休整,一行人便跟着荀矩监军前往云霄关。
及至云霄关下,阳光为这高耸入云,仿佛直通天际,连接着人间与仙境的石阶之路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可荀矩监军望着这长长石阶,不禁面露难色,他未曾料到,这通往云霄关的石阶竟然有三百九十九级之多,令人望而生畏。
起初,荀矩还强撑着微胖的身躯,一步步向上攀登,但不过五十多级,他便已头晕眼花,气喘吁吁,出气不匀,仿佛只有进气,而无出气,体力明显不支。
他强忍着不适,向左面探头一望,只见脚下竟是万丈深渊,悬崖峭壁,令人心惊肉跳。这一望,吓得他再也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只能站在原地,大口喘息。
众人见状,也纷纷停下脚步,耐心等待荀矩的调整。
魏同副监军见状,眉头紧锁,他转向王春河,低声问道:“可有何上山之工具,能让荀监军轻松乘坐上山?”言下之意,是希望找到一种方法,能让荀矩不必如此辛苦地攀登。
王春河一听便明白了魏同的意思,他苦笑一声,直言不讳道:“上山之路,唯有双脚。骁骑营边关将士的所有粮食、兵器装备,也都是靠人力背上去的。云霄关上那可容纳几千人的营房,当初修建时所需的建材,也都是靠人拉肩扛,一步步运送上山的。”
言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那是对过往艰辛岁月的回忆。
一旁的小窦闻言,好奇地问道:“那你也参与了搬运吗?”
王春河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谁能例外?就连昭王也亲自参与了,欧阳慈亦是如此。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和古副将还未曾到来。”
魏同听后,面露尴尬之色,他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如何解决荀矩监军去云霄关的问题。众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石阶之上,只余下荀矩沉重的喘息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
欧阳慈心中暗自腹诽:不是瞧不起你,就你这副模样,还想夺权?还是算了吧。
而古连翘则满心疑惑,她在京城之时,对荀矩的印象明明那般好,怎料如今却如此不堪模样。
长得如同豆芽菜般纤细的宇文越,突然间迈开步子,几步并作一步地走到荀矩监军身旁,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荀矩监军,让我来背您上山吧!”
古连翘在一旁,心中暗自冷笑:这宇文越分明是在故意激欧阳慈呢,毕竟在这一行人中,欧阳慈的体格最为壮实,最适合承担这样的重任。
果然,欧阳慈上钩了。他看着宇文越那比荀矩还要瘦上一圈的身躯,心有不忍,硬着头皮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宇文越见状,故作姿态地做出要争先的样子,索性直接蹲在了荀矩的面前,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背人上山的架势。荀矩见状,赶忙客气地推辞道:“不行、不行的,我只要多歇一会儿还是可以自己上去的。”
欧阳慈正欲上前,却被一旁的小窦悄悄拉住,似乎在提醒他,不要自投罗网。
而王春河的心中则是焦急万分,脸色也因紧张而涨得通红:南兆军即将在亥时发动进攻,虽然有关隘天险作为屏障,但作为指挥员的他,向来都是提前到达前线,做好万全的准备。可如今这般情景,又算怎么回事?耗在路上,白白浪费时间。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恐怕早已破口大骂了。
古连翘见状,轻轻用下巴指了指正蹲着的宇文越,给王春河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如今战场上的指挥权已经移交给了宇文越,他无需再如此焦急。
王春河这才恍然大悟,内心的焦躁逐渐平息下来。
在场的其他人,面对荀矩这位总指挥,皆不敢劝谏他不要上关隘。毕竟,贻误战机的责任,可不是谁都能担当得起的。
此时,宇文越蹲在了荀矩面前,满心以为欧阳慈会过来接替他,然而欧阳慈却迟迟未动,宇文越只好硬着头皮硬挺下去。
荀矩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见宇文越如此执意要背他上山,心中不禁想到宇文越身为兵部副主事,必定有些功夫傍身,于是便放心大胆地趴在了宇文越那瘦削的背上。
然而,荀矩哪里知道,宇文越其实并未练过什么功夫,不过是兵部里一个分派下来的文官罢了。
只见宇文越涨红着脸,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迈上一步石阶,整个人颤颤悠悠的,仿佛随时都会失去平衡。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要晃上三晃,看得人心惊胆战。
王春河在一旁紧张地护着,生怕宇文越一不小心踩空了脚,两个人一起摔下悬崖,那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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