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翃的心中,既有对正义的坚持与信仰,也有对皇室权力纷争的无奈与悲哀。
他清楚,老皇上是铁了心要拿龙椅来跟他交换季瑄的性命。无论真相如何严重,他们都不能说服老皇上。因此,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兼顾各方。否则,很可能引发争议、混乱与指责。为了朝局的稳定与百姓的安宁,他必须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做出明智的抉择。
他起身,跪在老皇上面前,坚定地说:“父皇的意思儿臣已经明白。儿臣觉得这件事关系重大,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否则,朝廷众臣一定会明里暗里上奏指责儿臣刚上任就没有底线地徇私舞弊,对皇家网开一面。新任最重要的是获得民心。所以,儿臣思来想去,认为自己不插手为妥,交由朝廷秉公明断处置。这样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对朝廷众臣也是一个交代。”
“此外,季瑄毕竟是我的皇弟,请允许儿臣跟季瑄面谈一次,让他对未卜的命运有个思想准备。也要让他知道,既然犯了罪,就一定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老皇帝心中暗自赞叹季翃的成熟与稳重。
他上前扶起季翃,然后说:“你的想法很好,也很稳妥,我放心。你看这样好不好?一般登基后会大赦天下。到那时,如果季瑄在狱中表现好,能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出他在云霄国的谋逆行为,以及跟东丰国的勾结行为,可以考虑贬他为庶民。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何?”
皇后知道老皇上终是执迷不悟,不忍杀季瑄。她站在老皇上背后,向季翃微微点头。
季翃见到皇后示意,心中稍感宽慰,道:“陛下,容儿臣考虑一二,这样似是可行。”
老皇上和皇后听罢均颔首。
这场关于季瑄谋逆案的讨论,终于暂告一段落。然而,季翃知道,这离对季瑄的处置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片刻,季翃换了一个话题,道:“儿臣有一番对南兆国以及周边三国关系的考虑,欲向父皇、母后禀报。”
老皇上:“道来,让朕听听。”
季翃:“云霄国内部虽历经波折,但如今内忧已除,外患便愈发凸显。南兆国在周边国家中实力最为薄弱,看似不足为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简单。东丰国暗中助南兆国一位王爷弑君篡位,这位新帝如今完全依附于东丰国,成为了其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东丰国本身,则是从蛮族西霞国分裂而出,两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彼此间互为倚仗。
再说赵贵妃,她本是西霞国原首领的公主,因和亲之故嫁入云霄国。如今,父皇因故诛杀赵贵妃,云霄国与西霞国的关系也随之断裂,未来将会引发怎样的波澜,实在难以预料。此等局势之下,周边三国皆对云霄国虎视眈眈,企图趁机谋取利益。东丰国更是不断鼓动南兆国侵扰我国边境,频繁攻打云霄关,边防形势之严峻,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儿臣认为,我们必须改变这种被动挨打的现状。而改变现状的关键,在于南兆国。我们应将南兆国作为突破口,设法让其摆脱东丰国的控制,从而解决这两个外患。一旦南兆国回归自主,我们便可着手理顺与西霞国的关系,进而改善整个周边关系。”
老皇上听后,沉吟道:“东丰国接管南兆国后,两国关系已然从平等变为从属。西霞国那些蛮族,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时刻寻找着挑起事端的机会。”
季翃接着道:“儿臣仔细思量,欲解决南兆国问题,关键在于找到并扶持南兆国真正的太子和颐。只要我们能助他回国,废黜现任的傀儡皇帝,便可从根本上与南兆国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从而削弱东丰国的影响力。”
皇后在一旁补充道:“季翃所言极是。其实,赵贵妃的父皇虽统治西霞国数十年,但他已被新皇帝暗杀。因此,西霞国新皇未必会因赵贵妃被杀而与云霄国交恶。上次季惺纠集的西霞匪徒,虽为赵贵妃父皇旧部,但如今死的死、逃的逃,已所剩无几,且自顾不暇。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西霞国会因此与我们为敌。”
季翃点头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以为,东丰国虽狼子野心,但未必能得逞。那些挑拨别国关系、企图从中渔利的国家,最终必将被别国所抛弃。小伎俩终究胜不过大的天理。只要我们坚持正道,必能化解这些危机。”
老皇上听罢,内心不禁涌起一丝惊讶。他一直觉得,比起二皇子季瑄,这个太子季翃被皇后教育得过于正直,缺乏心机,脑瓜子也不够灵活。然而现在看来,季翃却颇具智慧与远见。
皇后郑玲珑的眼中闪动着泪花,她想起自己生的这两个皇子——太子季翃与四皇子季昭,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从小就教育两个皇子要坚守大道,一生只为道而活,尽力辅佐父皇镇守云霄国的江山,以护佑天下苍生为己任,无愧于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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