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伙人呐,心大得能装下箩筐!”翠姑嘟囔着补充。
透过枝条,光影朦胧,微微晃眼。
两人站在院里,翠姑秀丽娇小,傅戈英武高大,看上去十分般配。
连翘宽慰,从硝烟中走出来的傅戈终究寻到了自己的人间烟火。
她进屋拿了银子出来给翠姑:“铁蛋和小枣过几日便要去北疆,你看,打点行装还需要添置些啥,去街市看着买。”
“哎,我这就去。”翠姑接过银子。
“叫傅戈陪你去吧,东西多了你一人拿不了。”连翘又道。
“那我们赶车,快去快回。饭馆留了一位厨子没有放假,以备急需。我这就去叫他做一桌子菜,我们买了东西,把饭菜一起拉过来。”翠姑道。
傅戈:“昭王夫人和儿子小宝要过来找铁蛋和小枣玩,中午请他们在小院一起吃饭吧?”
“那太好了,我先烧水预备着泡茶。”连翘说着又打趣傅戈,“你看看,有翠姑在,我少操多少心。傅戈,娶到翠姑,连我都羡慕你。”
傅戈憨笑不语,满足的表情显而易见。
……
此刻,叽叽喳喳的鸟鸣叫醒了宁馨儿。
她昨晚睡觉的时候,季翃还没有回来。此刻,一睁眼,却见季翃仰身躺在身旁,呼吸平稳,胸脯一起一伏。她侧身支起胳膊,瞧着他,帅帅的侧脸,英气十足。不过,眼尾已经出现了一条几不可见的细纹,唇上也冒出些只有近距离才瞧得见的星星点点胡茬。
怎么搞的,做了皇上,好像还有些疲态了。
她凑了上去,一丝淡淡的清味入了鼻腔,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季翃的一只胳膊。
季翃一侧身,面对宁馨儿,抽出了胳膊,然后拥她入怀。一只手搁在宁馨儿腹部,没睁眼,瓮声瓮气地问:“又有了。”
宁馨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嗯。”
季翃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快了?”
宁馨儿:“还有两个月,跟你说过的,忘了?”
季翃把头抵住馨儿的头:“忘了。你真行,像什么,你自己说……”
季翃睡眼惺忪时的状态最能让宁馨儿感到幸福,她要延长这个时段,怕他一睁眼,就会变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季翃。
但也有些恼怒季翃把自己做那样粗俗的比较——季翃是说她像母猪那样容易怀崽儿。
她很烦季翃每次从灾区赈灾回来,就要带一些乡下见闻讲给她听。因此,她赶紧把话题岔开。
“昨天有人来访。”
季翃揉揉宁馨儿的头:“谁呀?”
“不认识。听我爹说,是父皇重用的人。”馨儿道。
“你昨天回宁府了?”季翃问。
“没有。前几天,我爹娘带着太医上门号脉,检查胎动,刚好碰到。”
宁馨儿解释得合情合理。
跟着季翃,她也变得敏感起来。一句话,就带出两件事。一是告知经过太医号脉,胎儿生长发育很好。二是告诉季翃自己没有回娘家。这是季翃做太子时就叮嘱过的,回娘家不宜太勤,避免有人报告父皇,说他跟朝廷重臣过从甚密。
宁馨儿的爹,吏部尚书宁德皓是父皇极为看重的人。
季翃登基,依然留用宁德皓,不言而喻,国丈身份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宁德皓虽然油条,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的。眼下季翃需要父皇信任的重臣支持他。
想到这里,季翃一掀被子,起身下榻,抓起一件外袍,边穿边道:“皇后多睡会儿,好好休息保胎。我走了。”
王公公早就在寝宫外面垂手候着了,见季翃出来,连忙跟在他身后。
季翃来到御书房,坐定,呷一口王公公刚沏好的茶,想起古连翘所言:“须知朝廷套路是阳儒阴法,但是史册丹青,向来偏爱一切以民为本的仁主,就看陛下选择。如今已立冬,季瑄待明年秋后问斩还有差不多一年,登基大赦之前,若他表现良好,留一条性命就不成问题,即是史笔如铁亦难书陛下暴戾。”
季翃想到这里,拿起刑部呈上的判决书,提袖大笔一勾。然后,加盖印章,叫王公公将判决书送回刑部,立即执行。又叫他告知刑部,马上拟送登基后的大赦名单。
……
将近午时,一辆马车停在小院门口。
陆伯嵩下了车,见小院的门虚掩着。他推开一看,空荡荡的四下无人,只见一棵杨柳树,长长短短的枝条上挂着剪着“囍”字的纸片飘来飘去。
他吼道:“古连翘,古连翘,在不在?你家来客人啰!”
古连翘估计今天会来不少人,因此,正在后院堂屋摆桌子。这是她去北疆以后,翠姑,把后院隔了一大半出来,着牛师傅修建了一个大的厅堂。
听见陆伯嵩的吼声,她一边应着:“在、在、在!”一边迎了出去,“大人来啦,这边请,往后走。”
陆伯嵩也是好久不见古连翘,打趣道:“回来一直不照面,什么意思?光想在昭王手下干活,不想在我这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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