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很快,谢安音口中的猎人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张月旬一看,眼睛倏地放大。
“他们就是猎人?”
这些猎人竟然和谢有财诡变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皮肤是青灰色,嘴角往上,像挂在颧骨上掉不下来,眼眶里的眼珠子往外凸出,有半只手臂那么长。
没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一比一复刻,分毫不差。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的长相也是一模一样——全都长着谢有财的脸。
“对,”谢安音看张月旬反应不对,问她,“有你认识的人?”
张月旬疑惑,“你爹啊,你忘了?”
“什么我爹你爹的?”
见她想不起来,张月旬继续提示,“在六甲屋,你爹诡变的样子,和猎人一模一样,你忘了?”
“你在说什么?”谢安音反驳她,“哪里一样?猎人是猎人,它们是它们,我爹是我爹,三者根本不一样。”
一说完,她双手迅速捂住脑袋,蜷缩成一团,嘴里碎碎叨叨:“不能想,不能想……绝对不能想……”
见她情绪异常,张月旬一边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抚,一边扭头问楚侑天。
“你怎么看这些猎人?”
“我和你看到的一样。”
“谢有财和他们?”
楚侑天知道她想说什么,点头。
“那可真是怪了……”张月旬低声呢喃。
怎么她和小白脸看到的是一样的,而谢安音不是呢?
难道说,这一次的情况和是书屋一样,问题都出在谢安音做的梦上?
“有情况。”
楚侑天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朝前一指。
张月旬忙收回神,放眼望去,竟然是猎人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十来个驴头人团团包围。
猎人们放声大笑,驴头人惶然无措,反倒让猎人们更加兴奋。
接着,他们手里空无一物,活生生地用手撕扯驴头人,随后一边大笑一边吞入腹中。
茹毛饮血的一幕,看得张月旬直犯恶心。
“这帮混蛋!”
张月旬摩拳擦掌,正要冲出去,却被谢安音和楚侑天同时拦下。
“别冲动,情况不明,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楚侑天劝她这话,她直接当他放屁,二话不说又要冲出去,但再一次被谢安音拦下。
“你可不能去!只有让猎人吃饱了,我们抓他们来吃,才会更好吃。”
“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
谢安音大喜,“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又懂我!”
“做不到!”
张月旬看不得这种恃强凌弱,她一腔正义的怒火烧身,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但她正要再冲出去,却发现情况不太妙。
她定在原地,观望。
猎人们发现了他们,默契十足地丢掉手中从驴头人身上扯下来的肉块,桀桀发笑地朝他们走来。
“嘻嘻……看见你们了……”
谢安音如临大敌,躲在张月旬身后,“这可真是麻烦大了!”
“这又怎么说?”
“他们吃饱了就会原地入睡,我们就可以享用他们了,但是他们现在没吃饱,还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不慌!”
张月旬宽慰她,接着反手从包里掏出一张驱邪符,念咒。
驱邪符化作一道金光飞出。
猎人们纷纷倒地。
但很快他们以畸变的姿势噌地一下子起身。
“这么难杀?”
张月旬嘟囔一声,又甩出一张冰冻符。
冰冻符变作一道白光朝猎人们的头顶飞去,爆炸。
一瞬间,猎人们被冰冻住了。
“搞定。”
“不,还没有,”谢安音依旧躲在她身后,朝前一指,“你看。”
只见驴头人密密麻麻地爬过来,像是一张棉被一样,严严实实地捂住猎人们。
张月旬头皮发麻,“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跑!快跑!”
谢安音拉上张月旬,撒开腿就跑。
楚侑天虽不解,但依然跟了上去。
谢安音一边跑一边解释,“它们是在给猎人们解冻。等猎人们缓过来,他们就会和驴头人联手,把我们生吞活剥。”
“哎不是,我也算是救了这些驴头人吧?它们竟然要帮猎人对付我们?”
“的确是这样的,我们快找个地儿藏好。要不然,全城的猎人和驴头人联手,我们可吃不消。”
“倒也不必如此惊慌,你忘了?我是除——”
一瞬间,张月旬的声音被风声吞没。
谢安音脚下不仅生风,还跑出了风火轮,不断加速,拉着张月旬一溜烟跑回谢家宅子。
“快快快,快进来,我要关门了!”
谢安音等楚侑天也进来后,手脚利落地关好门,放好门栓,并独自搬出两根两人才能抱住的柱子顶住大门。
“好了,安全了。”
忙完后,她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张月旬却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
“谢小姐,深藏不露啊!”她给谢安音竖起大拇指,“看不出来,你不但疾如风而且力拔山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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