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红着眼指着“谢安音”,极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和那道士颠鸾倒凤,我永远忘不了你那副享受的神情!夫人,我哪里是对不住你了,我供你吃供你喝,让你衣食无忧,你为何……”
他捂着嘴,咬牙切齿:“你为何要给我戴这一顶绿帽子啊!!!”
“谢安音”冷嘲道:“你这故事编得实在是离天下之大谱!你说我背叛你,证据呢?你没证据!但我有!你是我小叔子,欲对我这个寡嫂巧取豪夺,不惜上衙门诬告我,我说的这些事,件件都有证据!你敢带我回京安,去县衙找县官当堂对质吗?”
“停停停,你们先别吵,先让我问个问题。”
张月旬这话一出,也由不得他们同意还是不同意,她自顾自地说出了她的问题。
“谢老爷,你说你过世的夫人为了一个镜妖,红杏出墙。可你说了半天,我只听到一个道士啊。”
“那是因为我还没说完。那道士就是镜妖变的,被我撞破后,他元气大伤,变回了铜镜。之后我请了高人,销毁了这枚铜镜,没想到啊,”谢有财苦笑,“七天之后,铜镜又出现了。它就这么摆在我夫人的梳妆台上。”
他像是完全沉浸在他编造的故事里,无法自拔。
张月旬硬着头皮继续问他:“之后呢?”
谢有财一脸看破生死的模样:“我夫人生完孩子,死了。”
“这么说,谢小姐是你夫人和镜妖的孩子?你心胸宽广,宅心仁厚地养了别人的孩子十六载?”
一听到他这话,谢有财抬袖子抹泪,“她身上有我夫人的一半血脉,养她,我无怨,无悔。”
“哇——”
张月旬剑指挠了几下发痒的鼻尖,差点没忍住笑。
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一位名人的名言——
我们知道他在说谎,他也知道他在说谎,他知道我们知道他在说谎,我们也知道他知道我们知道他在说谎,但是他依旧在说谎。
既然谢有财完全沉浸在他的谎话里,她不介意添砖加瓦。
“谢老爷,虽然我非常想相信你说的话,但你没证据啊。你夫人说她有证据,不如这样好吧,雇一辆马车,咱们跑一趟京安。”
“大师,我请您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捣乱,给我添麻烦的!”
“你吼我?”
张月旬语气平静,谢有财反倒有些无措,正要解释,却被她打断。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去京安!”
说罢,她拉着李简放的手腕就要出门。
谢有财撕心裂肺大喊:“你们给我站住——-”
声音都劈叉了,但张月旬全当耳旁风,而且加快了脚步。
一阵妖风起。
张月旬和李简放吃了一嘴灰,两个人“呸”个不停。
谢有财一溜烟的功夫,窜到她们跟前。
死灰色的肌肤,眼珠子跳出眼眶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摆不定,他嘴角挂着死亡微笑。
“张月旬,我给你机会你不用,你真是找……死。”
最后一个“死”字说完,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进入了僵化状态。
李简放冲上前,看着被冻住的谢有财,嘿嘿一笑:“话本子诚不欺我,反派果然死于话多!”
张月旬却说:“岂止,脑子一如既往的不好使。要拦住我们,他大可以喊下人,何至于现原形?”
李简放听她说完,长了个心眼,“他该不会留了什么后手吧?”
“管他呢!”
张月旬甩甩手,从包里掏出一个麻袋,把谢有财装进去,扎好绳子。
“我们走。”
李简放兴奋地摩拳擦掌,“好。”
张月旬带谢有财去衙门见县官,说清云平规矩实为他身上妖物作祟,劝县官出移风易俗告示。
有衙门强制推行,妖物苦心经营的一切必如浮沫消散,看它们还能藏多久,敢不敢现身对决!
至于怎么劝县官,这其中可就大有门路了。
在此之前,她和李简放得骗过谢家的下人,成功把谢有财带出去。
法子她早就想好了。
遇不上下人,再好不过;要是遇上了,那就……嘿嘿。
张月旬背着装有谢有财的麻袋,和李简放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之间相距约有十步距离,且彼此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大师,您这是?”
管家正好路过,碰上了。
李简放大喊:“快,快帮我拦住她,她把我娘抓进麻袋,带去墓场超度!”
“麻袋里装的是夫人?”
“对!”
张月旬和李简放异口同声道。
管家眼珠子滴溜一转,假装追上去时不小心绊了一脚,摔了一跤,借着这个时机,他抓住李简放的脚,让她迈不开脚。
“你抓我做什么?我是要你抓她!”
“啊?”管家装傻充愣,“抓错人了啊,哎哟我这老眼昏花的。”
说完,他蛄蛹爬起来,“小姐,我们快追吧……哎哟,我的脚,好疼,好像扭到了,怎么办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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