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其实也就一些宗室贵胄和雍王的亲信近臣家眷,人并不算多。郑子徒跟随雍王六年,这些贵胄及其家眷早就认齐全了。
“赵太后和韩姬夫人都还没有到。”郑子徒答道。
棠姬闻言有些失落,但也只能说:“那太可惜了,不知道孝文太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继续为难王后娘娘?”
郑子徒又扭头看了看座位上首的雍王后。
雍王后的左脸确实隐隐有些发红。不过秦臻拥着王后,夫妻两个浓情蜜意,王后的状态也不算特别糟糕。
“不至于。王后娘娘毕竟是孝文太后的侄孙女,眼下又怀着身孕,孝文太后应该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再惩戒王后娘娘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孝文太后真的要当场发作,大王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原来如此。”
棠姬假笑着应了一声,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为了见韩姬想尽办法,而今终于进了王宫,没想到还是与她错过了。
郑子徒同棠姬挨得很近,低头便看见了棠姬头顶的金簪。
早上来的时候,棠姬的发髻上只有一支和他冠上发簪成对的玉簪,他们一路上也没有在什么首饰铺停留,她这簪子是何时添置的?
郑子徒有些好奇,指着棠姬头上的簪子问道:“这金簪是王后娘娘今日赏给你的吗?”
棠姬也摸了下发簪,知道有些不好解释,但是当事人都在这殿上,她也不好说谎。
“不是王后娘娘,是孝文太后今日赏赐给我的。”
“你不是说孝文太后对你们很凶恶吗?”
“……”棠姬一直也没想要该怎么解释。
说谎就这点坏处,只要说一个,后面就得用一堆谎话来圆。即便是最开始的那个谎话编得很圆整,但是后续的任何一个谎话出了纰漏,整个故事就都不大可信了。
她思索了一下,尽快编出了新词。
“也不是,孝文太后就对王后娘娘凶恶一点而已,对我还行。我本以为孝文太后人在气头上,顺手给我两巴掌也属正常,没想到在夏妫太后问完我的国籍出身后,孝文太后对我一下子就和善起来了。”
说到这里,棠姬故意攀扯了一下郑子徒的衣袖,做出一副亲昵的模样。
“郑郎,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我如实说出我的身份之后,孝文太后和夏妫太后好像都很高兴?甚至说说你娶了我真是你的福气!”
郑子徒闻言僵了一下,好像被戳中了什么隐藏的秘密。
“可能她们也发现了你的好处,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极好的人。”
棠姬不是很确定郑子徒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她听着郑子徒的口气,很确定他不会再追着此事问下去了。
章台宫中的宴席井然有序,很快一曲恢弘的《韶乐》奏毕,中央献舞的八佾舞伎们依礼俯首翩然退场。
趁着下一场百戏表演尚未开始的间隙,雍王秦臻缓缓自御座上起身。他身着玄色冕服,身姿挺拔,威仪天成。
内侍高唱“肃静”,原本低语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汇聚于君王一身。
秦臻手持金爵,目光扫过全场宾朋,朗声道:“今日王后千秋,群贤毕至,寡人心中甚是喜悦。适才舞乐虽佳,犹不及朕心另一件大喜之事,愿与诸卿同乐!”
他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侧身温柔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雍王后,继续宣布。
“上天眷顾,社稷之福——王后已再度怀有龙嗣,为我大雍再添祥瑞!”
雍王后红着脸难掩笑意,也跟着站起身来。
台下的臣子命妇们也纷纷起来,躬身举杯高声道贺。
“恭喜大王!恭喜王后娘娘!”
“天佑大雍,国祚绵长!”
……
秦臻满面春风,一口饮尽爵中美酒。
众人都喜笑颜开,只有同样坐于上首的孝文太后面色不悦,只是死死盯着赵太后和韩姬两人空着的座位。
“王后有孕,她们两个竟然还不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除了秦臻外,孝文太后是一群人中辈分最长,身份最尊的人,哪怕是秦臻的亲祖母夏妫,在孝文太后面前也不敢说什么。
夏妫也很担心孝文太后在众人面前突然发作,弄的大家都难看,只能给秦臻这个乖孙儿递个求救的目光。
秦臻收到目光,仍旧是以往那副四平八稳的仪态,伸手招来内侍,吩咐了声。
“王后有孕的喜讯母后和韩姬夫人还不知道,你即刻前去禀报,令其同喜。”
两名内侍躬身领命,各自朝赵太后和韩姬夫人的住所赶去。
棠姬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又燃起一点希望。
众人祝贺完后纷纷坐回座位,雍王后目光扫向台下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棠姬身上。
“郑卿同夫人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只是……”她语气微顿,带着关切,“听闻你二人成婚已有数年,为何至今尚未闻弄璋弄瓦之喜?”
这话问得直接,棠姬捂着脸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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