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看得出来,小公爷今日和气的过分。
至少楼妄的脸上,一晚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像从前。
虽说往日里的楼家小公爷在外话也不多。
但绝对不像今晚这样。
这场喧嚣了一个月的公主大婚,终于在推杯换盏之间落下了一个圆满的终点。
几位驸马爷一同出来答谢,圆了无数前来赴宴宾客的好奇心。
大家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累了一天的几位新主子,早早就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困意实在浓重的,如棠溪锦年和翁喜林兄弟俩,一回自己院子里就躺下了。
其他楼妄、谢沅、姜太簇三人,各回各园之后,也都放松下来。
只是三人放松的方式各不相同。
不晓得小公爷和谢大公子那边什么想法,姜太簇反正一回自己的院子,压根就没想过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公主府里规矩大,园外有府中护卫值守。
姜太簇都想让下人把大门锁了。
姜家给姜太簇修的园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不上楼家和翁家富丽堂皇,但也与厉戎和谢沅的园子相差不大。
修缮完成后,姜家一直叮嘱他得空过来看一眼。
哪里不行,早改不出错。
姜太簇心说,早晚他是要跑路的,一个破园子而已,修成什么样他不能住?
他根本不关心公主府里,属于自己的窝修成了什么样子。
直到忙完了一切,回来歇下后,才终于有时间好好在园子里转转。
可惜,夜色里,所有的美好都藏了起来。
他在外面转了两圈,也没看出个好赖来。
索性回去衣服一脱,一个猛子扎进了温热的水池里。
水汽蒸腾氤氲中,一颗挂满水帘的头从池里游出水面。
姜太簇双手搓脸,顺势将浸润的长发撸到脑后,反身靠在池边,仰头望天。
好烦呐——
他像一只被揪着后脖颈薅进铁笼子里的猛兽。
浑身不得劲。
“这成的叫什么亲?!”
姜太簇甚至不想把今晚这场闹剧一般的婚礼,当成自己的终身大事。
“爷,有事您唤小人。”
屏风外,传来小厮殷切的声音。
姜太簇叹了口气,“滚去外面候着!”
“得嘞!爷!”
小厮出去了,顺手带上房门。
姜太簇半个身子泡在水池里,逐渐放松下来的神经,终于能给他腾出一点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让他认真思考一下目前的处境。
他人都进来了。
事已至此,他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从长计议吧。”
姜太簇有些无奈,心里纵使万般不想承认自己此刻的新身份,但他姜太簇的头顶,从此以后就会顶上“昭阳驸马爷”这几个大字。
在府里,他是众驸马之一。
出门在外,他甚至都能预想到,外面的人怎么看他姜太簇。
——“呦!你们瞧,那位就是昭阳公主的男宠之一,姜太簇吧?!”
姜太簇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有点缺氧。
他就服了这个老天爷了!
新婚夜,反正与他无关。
一天一夜,连活人带死的,他那位煞神一样的公主殿下,不是一门迎进八夫?!
伺候她的人多了!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轮不着他。
姜太簇对这一点很有自信。
负担一放下,也能放松地享受起来。
舒舒服服泡完澡,懒散地从他那些“陪嫁”中翻出一本珍藏,躺在床上捧着话本自得其乐。
小厮中途进来两回,一则带人收拾,二来给他送些夜羹暖胃。
“公子,夫人说让小的多多提醒您,免得公子你晚上贪黑。”
“啰嗦,这长夜漫漫,孤枕难眠的,公子我不看点闲书,怎么睡得着?”
姜太簇睨了小厮一眼,哼道:“这里可不是姜家了,少拿母亲的话来压我。”
“小人不敢!”
小厮吓的一屁股跪地上。
好好一句平常话,反倒把姜太簇惊了一下,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
“吓我一老跳!你做什么突然跪地?”
小厮也被主子一声喝吓的瑟缩了下脖子。
“公……不是,驸马爷!小的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一夜之间荣升皇家女婿的姜驸马愣住了:“……”
半晌儿,姜太簇盯着地上的下人,泄气道:“起来吧。”
小厮忐忑起身,瞄着他的脸色,“爷?您不生气吧?”
姜太簇白他一眼,用了多年的下人。
他懒得多说。
重新捡起枕头边的话本,发现自己因为刚才这一下子,看不进去了。
心中一阵怅然。
终究还是受影响了。
姜太簇放下话本,直接盘膝坐起,支着下颌问小厮。
“二喜,问你个事?”
“爷!您问!”
小厮名叫二喜,是打小就被姜太簇从狗嘴里捡回家的仆人,姜二夫人见他为人机灵,心眼也不错,是个好调教的下人,这些年一直放在儿子姜太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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