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今天这一面是逃不掉了,也就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我被带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
沈卓天宝相庄严地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兄弟二人年岁差得太多,还是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我没有从沈卓天的脸上找到太多沈静亭的影子。从相貌上来看,他更像沈静亭的父亲,而非大哥。
沈卓天先是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番,然后才施舍一般地朝我抬了抬手:“许小姐,请坐。”
在没见到沈卓天之前,我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又会对我做什么了;此时见到他了,我反倒不紧张了,也大概能猜到他见我的目的。
我从容地在他对面坐下。
佣人送来热茶。
我正好口渴,就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
沈卓天淡淡看着我,忽而笑道:“许小姐倒是有几分胆识。我们家那些个小辈,每回见到我都是恨不得遁地而走,就连静亭有时候在我面前也拘谨得很。”
我心说,就凭你对沈静亭做的那些事,他能跟你亲厚才怪了。
放下茶杯,我微笑回应:“多谢沈董夸奖。我父亲还在世,也时常说我七斤骨头里长了八斤胆子。”
提起我父亲,沈卓天露出一点惋惜的神情:“我与你父亲虽然不熟,但也听朋友们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可惜了。若是他再谨慎一点,必然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父亲的死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漫长的雨,无论何时想起他,我的心都是潮湿的。
我不想再跟沈卓天兜圈子了:“沈董有话不妨直说。”
沈卓天淡淡说:“你与静亭不合适。”
“实不相瞒,沈董,”我微笑着,“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你太太上次去江城找我的时候,也曾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但我认为,我跟沈静亭是否合适,应该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许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你是亲身经历过的,其结果如何,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想不用我多说吧。”沈卓天这话不算难听,但足够扎心。
我也无力反驳,因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与赵挽江那段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是现成的例子。
沈卓天又摆出一副仁慈的长辈姿态:“老实说,许小姐,抛开你与静亭的事情不谈,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在许家遭了那样的大难以后,你还能再重新站起来,并拿回属于你们许家的财产,逼得你丈夫赵挽江以自杀收场,你的心智胆识,别说是一般的女人了,就是大多数男人也未必能比得过。”
一顿,沈卓天精明的眼里流露出一点赞许,“若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栽培你。”
“首先,沈董,我要纠正你一点,在赵挽江来南城找你的时候,我跟他就已经在打离婚官司了,所以,从原则上来讲,他那个时候已经不算是我的丈夫了。”
其次,“沈董既然如此看得起我,那为何又要阻拦我跟沈静亭在一起呢?”
沈卓天一顿,颇为遗憾地说:“许小姐,若你父亲还在世的话,我是很乐意跟你们许家结这一门亲事的。可问题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你们许家也落败了。”
“而静亭的妻子,必须得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娘家。”
沈卓天这番话让我想起了古代那些无能的帝王,为了一时和平,就送女人去和亲。
“诚如沈董说的那样,我们许家确实落败了,但我觉得,与其找别人当靠山,不如努力让自己给自己当靠山。而正好,沈静亭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情投意合。”
沈卓天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慢慢笑起来:“许小姐,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这个弟弟。我这个弟弟若是真有你说的那样自尊自重,就不会跟那位周太太走那么近了。”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小姐,你是地道的江城人,那位周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又是靠什么样的手段才获得如今的身份地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周太太始终是我与沈静亭之间无法绕开的一个心结。虽然沈静亭已经跟我解释过,他与周太太之间纯粹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
就像沈卓天说的那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静亭明知道周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故意接近她,并长期跟她保持着亲密的往来,谁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清白?
而且,那次在周太太的温泉山庄里,周太太对我说的那些话,可显示着沈静亭与她一点都不清白。
我的心不由得乱了起来。
轻掐着掌心,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多谢沈董的提醒,但我有自己的判断,若没其他事情的话,请问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说罢,我就站起来想走。
沈卓天叫住我:“许小姐,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若你赌赢了,你与静亭的事情,我不再干涉,你想嫁也好,他想娶也罢,随你们自由。”
我紧紧看着他的眼睛问:“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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