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平、沈长宁也吓得瑟瑟发抖,缩在母亲身后。
王霞也是心惊肉跳,但想到萧彻的身份,想到他背后的萧家和可能与程诺的关系,再想到沈长乐与他的“交情”,她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竟破天荒地没有跟着王氏一起阻拦,反而目光闪烁地看着沈长乐,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
沈长乐甩开王氏的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斩钉截铁:“二婶不必多言!赵长今!”
“属下在!”护卫首领赵长今早已带人护在车前,神情肃杀。
“你立刻带所有护卫,随文涛大哥去鹰嘴崖!务必找到萧五叔,护他周全!不惜一切代价!”沈长乐的命令清晰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是!”赵长今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招呼手下,扶起地上的萧文涛,翻身上马。
马蹄声如雷,二十余名精锐护卫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朝着萧文涛指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山道尽头。
沈长乐站在车辕上,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寒风卷起她的衣袂猎猎作响,那张清丽的面容上,此刻只剩下凝重与决然。
车厢内,王氏还在絮絮叨叨地埋怨。
王霞则望着沈长乐挺直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翻腾:这个沈长乐……倒是比我更有魄力!
……
风雪驿站,气氛凝重。直到天色完全黑透,紧闭的大门才被急促敲响。
守门的驿卒战战兢兢拉开一条缝,只见赵长今搀扶着形容狼狈却眼神晶亮的萧彻,带着同样挂彩但精神抖擞的护卫们鱼贯而入。
萧彻的模样实在惨不忍睹。
那身价值不菲的玄色大氅早已看不出本色,沾满了污泥、雪水和可疑的暗红,撕开了好几道口子。
墨玉般的发冠不知去向,乌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还黏在汗湿的额角。
脸上也蹭着泥污,唯有一双凤眸,在昏暗的灯火下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近乎亢奋的光芒。他身边的护卫们也是个个带伤,衣衫破烂,但人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甚至是大胜之后的畅快笑意,彼此间还在低声谈论着什么,显然情绪高昂。
“回来了!”沈长乐立刻起身迎上,目光快速扫过众人,见都是皮外伤,悬着的心才放下大半。
王氏看着萧彻这副比乞丐还狼狈三分的尊容,再听到他们轻松的笑语,心里那股憋着的气就上来了,忍不住小声嘀咕:“都这副德性了,还笑得出来?真是不知好歹……”
王霞则是紧紧盯着萧彻,眉头拧成了疙瘩。
萧彻被赵长今扶着坐下,接过沈长乐递来的热茶灌了一大口,才斜睨着她,开口依旧是那副欠揍的腔调:“哼,谁让你多管闲事派人来的?爷用得着你救?瞎操心!”
他语气虽冲,但那点不易察觉的别扭和……一丝丝被关心的不自在,还是被沈长乐捕捉到了。
沈长乐气笑了,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是是是,萧五老爷神功盖世,区区几十个山匪草寇自然不在话下。下次您老人家再被围在林子当泥猴打滚,长乐保证袖手旁观,绝对不碍您大展神威,行了吧?”
“你!”萧彻被噎得一哽,想发作又牵动了身上的擦伤,疼得龇牙咧嘴。
这时,王霞看准机会,端着一碗刚温好的参汤,脸上堆砌着十二分的关切与恰到好处的矜持,袅袅婷婷地走上前:“萧五老爷,您可算平安回来了!真真是吓死人了!快喝碗参汤压压惊,暖暖身子。”
她刻意将声音放得轻柔婉转,再次强调身份,“妾身是程诺程九爷的侄媳妇,通州程家的长孙媳王霞。您看这……”
萧彻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眼前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径直对沈长乐道:“喂,程九的外甥女,给爷弄点吃的!饿死了!”
王霞端着汤碗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强忍着羞愤,转而将目标投向沈长乐,语气更加亲热讨好:“长乐妹妹,你看萧五老爷这……唉,真是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照顾伤员这些粗活,我也能搭把手的!”
她试图借此融入,套取更多关于萧彻的信息。
沈长乐看穿她那点心思,懒得理会,只淡淡吩咐驿卒准备饭食热水,又让随行略通医理的婆子去给伤员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将王霞的热情彻底晾在一边。
饭食摆上桌,众人狼吞虎咽之际,赵长今才向沈长乐详细汇报了经过。
原来他们赶到鹰嘴崖时,战斗已近尾声。
萧彻一行人虽被数倍于己的歹徒围攻,却并未慌乱。
萧彻利用复杂地形,在林中布下了多处简易却狠辣的陷阱——绊索、陷坑、削尖的竹刺。
他本人更是如同丛林中的幽灵,指挥仅存的护卫分成数个小队,打起了游击战,神出鬼没,专挑落单或小股的敌人下手,一击即退,绝不恋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