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宝珍早有预料,此番救下长公主,不仅能得她几分信任,明面上的嘉奖定然也少不了。
只是她此刻尚在玉龙寺,即便真有嘉奖,圣旨为何要送往顾家?
长公主瞧出她眼底的疑惑,淡淡一笑:“和安县主且等着看吧。”
和安……县主?
与此同时的顾府,顾老爷已提前闻讯归家,就连平日足不出户的顾老夫人,也领着阖府人等跪在院中。前来宣旨的,竟是礼部侍郎亲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顾府宝珍,性资敏慧,胆气过人。玉龙寺遇刺之际,挺身护主,力保长公主无虞,其忠勇之举,朕心嘉悦。特册封为和安县主,以示优奖。
赐金册金宝,仪仗鼓吹全设,仪制比照亲王之女;京郊良田千亩,城内宅院一座(含花园、厢房共五十间);食邑五百户,年俸白银八百两、绸缎百匹、锦缎五十匹;一等护卫八名、二等护卫十二名,侍女、仆役各二十名;御制玉佩一枚、珊瑚树两株、珍珠一斛。
钦此。
直至礼部侍郎宣完圣旨,顾家众人还愣在原地没回过神。
还是礼部侍郎上前几步,温言提醒:“顾大人,接旨吧。”
顾老爷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双手接过圣旨,叩首道:“谢陛下隆恩!”
待他接旨起身,礼部侍郎竟亲自上前扶了一把。
谁不知道这位礼部侍郎素来铁面,从不轻易给谁面子,此刻却对着顾老爷满面堆笑,语气热络:“顾大人教女有方啊!顾家出了位和安县主,往后可是前途无量了。”
明眼人都瞧得明白,和安县主的封赏全按当朝最高规格来,便是亲王之女也未必能得此厚待。
一个小官之女,只因救了长公主,竟一跃成了京中数一数二的尊贵人物。
可没人觉得陛下赏得太重,毕竟谁都清楚,陛下与长公主虽素来不睦,面上的体面却总要顾及。
长公主要给救命恩人封县主,陛下怎会阻拦?满朝上下,都只当这是长公主的意思,没人往陛下身上想。
顾夫人从听闻圣旨起,脸上便笼着一层愁云。
今日本是玉龙寺祈福返程的日子,珍儿却迟迟未归,她心里早已有了几分不安,此刻又听闻女儿为救长公主竟以身挡剑,更是忧心如焚。
她往前挪了半步,声音带着颤意问:“大人,不知珍儿眼下情形如何?可有大碍?”
这关切无关“县主”的身份,只关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牵念。
礼部侍郎朝顾夫人拱手回礼,语气平和:“夫人放心,县主已无大碍。陛下念及县主受伤,且寺内诸位宗亲皆受了惊吓,已推迟了祈福返程的时日。”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顾家众人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齐齐松了口气。
送走礼部侍郎后,顾老爷才领着众人回了内屋。
房门一关,屋里便都是自家人了。
窦明嫣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掩不住的担忧:“也不知珍儿现在怎么样了?”虽说礼部侍郎已言明无事,她心里头还是放不下。
顾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意味深长:“你的这个妹妹,可比你有主意多了……”
这话听着有些莫名,顾老夫人的神色却不由得沉了几分。
好一个宝珍,入京城还不到一个月,竟能搭上长公主,一跃成了县主。看来,她先前还是小瞧了这丫头。
顾家这次算是彻底和她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不知是福是祸。
内室里,顾家人各怀心思,谁也顾不上旁人在想什么。
窦明嫣带着金铃、银铃往回走,一路唉声叹气。
“小姐,宝小姐封了县主,您怎么还叹气呀?”银铃不解地问。
窦明嫣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不是为这个叹气,我是在想,珍儿现在怎么样了?我平时划破个手指都觉得疼,她被剑刺中,得多疼啊……珍儿肯定吓坏了。”
哪怕她已经见识过宝珍在刘府时对着刘欣瑶伶牙俐齿、步步紧逼的模样,哪怕她也知道了宝珍对刘欣瑶的那些算计。
但在她心里,珍儿始终还是那个在豫州街头,可怜巴巴地扯着她的袖子,满眼含泪喊她“表姐”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窦明嫣对宝珍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明嫣表妹。”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窦明嫣下意识地回过身。
看到来人是顾一澈时,她眉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恐怕除了顾一澈这个不解风情的,换了谁都能看明白她的心意。
“表哥?”
顾一澈朝她走过来,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明嫣表妹,刚刚在里面人多,没来得及问你,你的脚伤怎么样了?我让人送的药好用吗?”
其实他早就想去看她了,可每次都碰巧撞见宝珍也在。他不好意思打扰她们姐妹说话,所以才只让人把药送了过去。
提到药,窦明嫣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表哥还惦记着她,特意让人送了药来;失落的是,他终究只是派了个人来,自己却没有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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