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来,红红师兄!”
刚要一脚踏进正殿的红红大师兄,脚下猛地一顿。
说时迟那时快,竹沥瞬间抬脚就跑,甚至来不及责怪始作俑者的两人。
但师兄看似年迈,动作却异常迅捷,就在下一秒,刚转身的竹沥便被师兄一把揪住了后脖领子,仿佛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赵善只见竹沥瞬间卸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直愣愣地被那高大许多的老者拽了进去,如同被剥夺最后一丝生机的重刑犯般麻木!
赵善心生同情,向前迈了两步,却被顾尘卿拦下。
“他没事吧?”赵善担忧地问道。
殿内传来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啊——”
“唔——”
“哦呦——”
“别打了——”
顾尘卿听着这声音,语气颇不自信:“应该……没事的!”他说话间捂住赵善的耳朵,寻了一间侧殿,暂且躲避。
两人步入侧殿,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虽不大却雕刻精良的观音石像,依稀可见昔日香火鼎盛的痕迹。
顾尘卿开口问道:“观音庙如此精美,为何香火断绝?”
话音刚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赵善第一时间警觉,向顾尘卿靠去,顾尘卿忙将人护在身后。那动静越来越大。
“谁?”顾尘卿厉声喝问。
“啊……”似乎是个人的声音。
正当顾尘卿抽出长剑向前探去时,一个顶着满头草叶树枝的小脑袋从观音石像底座下弹了出来。那孩子睡眼惺忪,小脸脏污,像是刚在杂草堆里睡醒,许久未曾沐浴。
“哎呦,小天儿啊,睡醒了?”一个白色身影此时从殿外闪入,迅速将台子后的孩子抱入怀中。
两人这才看清,那孩子不过三四岁模样,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十分消瘦,此刻正怯怯地望着两个陌生的哥哥。
“走,去正殿吧!”白衣身影抱着孩子边走边说,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温和。赵善与顾尘卿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回到正殿,只见方才惨叫连连的竹沥此刻灰头土脸地站在一旁,脸上虽带着一块红痕,却仍谄媚地为师兄扫净凳上灰尘,请刚刚对他拳脚相加的大师兄落座。
看见师兄怀中的孩子,竹沥伸手欲抱,却被师兄敏捷躲开,只得悻悻收回手,一副受气不敢言的可怜相。
“师兄,这是哪儿来的孩子?”竹沥指着孩子,语气酸溜溜地问。
红红大师兄坐回原位,轻轻为怀中的孩子捋了捋头发:“这孩子无家可归,我看他可怜,便让他在庙里住下了。”
竹沥看着师兄慈爱的动作,忆起自己幼时师兄大约也这般抱过自己,心头不由柔软了几分。
“只是这庙宇如今破败至此,也不知能护他几时……”赵善闻言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大师,这观音庙如此精美,为何香火断绝?”
红红大师兄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皆是世事变迁,人心不古啊。”
竹沥一脸黑线:“我说师兄,你能来几时?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似的!”
红红师兄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
“哎呀,师兄,你打我!你还抱着她打我!”竹沥委屈地控诉。
红红师兄未加理会,直接将孩子塞到他怀里:“去,带孩子去洗洗!”
竹沥虽不情愿,却不敢违抗,只得乖乖照办。好在孩子异常听话,一声不吭,呆呆的像个木偶。
赵善和顾尘卿也察觉了这异常。待人抱着孩子走远,顾尘卿看了眼赵善,开口问道:“师兄,这孩子是否……”
“如你所见,她似乎是个痴儿。起初我也这般以为。”
顾尘卿听出话中深意:“您的意思是,她是后天所致?”
这话是顾尘卿问的,但那白衣老者却久久凝视着赵善,才缓缓点头。
赵善不明所以地看向顾尘卿。
“师兄是有话说?”赵善问。
红红师兄欲言又止,目光投向远处正乖乖洗脸的孩子:“她是个女孩儿,我叫她天儿。当日我们被关押在一处,应是在一条官道上行进。我们听到了些声响,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押送者似乎遭遇了暗杀或其他变故。当时一片漆黑,我们浑身无力。我知道同车还有其他囚徒,但再次醒来时,已被一个猎户所救。我带着伤,又带着这孩子,举步维艰。本想凭医术在鹿城立足,可你们也瞧见了,此地非富即贵,医馆皆需路引。空有一身本事,却被一纸文书拒之门外,只能栖身这破庙,白日去山间挖些药材治病,找些野果充饥。”
远处被唤作天儿的女孩子纹丝不动。竹沥也觉奇怪,三四岁的孩童,再乖巧也当有正常情绪,哪会像眼前这般毫无动作、不露悲喜,若非眨着眼,牵她走便跟着走,简直与死物无异。
竹沥将手指搭在她腕上,面色骤变。
“师兄,她……”竹沥惊呼出声。
这边的红红师兄却似早料到他这般反应,只是抬手示意他噤声。
竹沥再看那女孩时,眼中已带上深深疼惜。他终于明白师兄为何如此在意这孩子。
赵善不明所以地望向竹沥,见他将孩子抱在怀里走了回来。
“怎么了?”赵善问道,不解于这对师兄弟打的哑谜。
“师兄,你看这个。”竹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红红师兄。
红红师兄皱眉看了眼瓶中液体,随手捡起一片草叶,滴了一滴上去,仔细端详后,眉头锁得更紧。
“这东西……是千年寒冰中淬炼的一丝奇毒!”红红师兄面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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