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琦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一肚子的气发布出去,平素跟她一起玩的年轻女娘三三两两跟着她,七嘴八舌的劝她想开些,却又没一个人敢编排梁善如的不是。
她越听就越生气,明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也晓得这些人和她一样,不过是虚与委蛇的讨好巴结。
她巴结裴幼贞,她们巴结她。
但交情就是这么往来出来的,裴幼贞有跟她颐指气使的资格,她可没拿这些人撒气的资格。
再三忍耐了许久,冷不防有人一头撞上来。
黄衣少女和同伴嬉笑打闹,回头看追逐她而来的女孩儿们,结果一头撞在王明琦身上。
王明琦当场就发作起来,猛地推了她一把,那少女没站稳,被推倒在地,手掌立时就擦破了皮。
她的同伴小跑着上来把人扶起,有个红衣蓝裙的女孩儿冲上来就同王明琦理论起来:“哪有你这样的?知道你刚才丢了脸,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可也别在人前动手吧?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真真难道是你的奴仆?竟任凭你打骂!”
王明琦知道她不该这么做。
这样的宴,勋贵人家,高门贵女,人家的父兄或有爵位傍身,或是位高权重,她其实该客气点,多结交些朋友,对她和王家才更有好处。
但实在忍不住。
王明琦甚至高挑着下巴,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她横冲直撞的扑过来,我轻轻推开,她自己站不稳,这也怪我?”
她冷哼了声:“谁打她了?你又是哪只耳朵听到我骂她了?你倒想替她出这个头,也看看清楚到底是谁有错在先!
说什么我有气没地方撒,不如到三殿下面前去说,告诉殿下我心生怨怼,咱们再到殿下面前去仔细分辨吗?”
“你——”
先前被推倒在地的黄衣少女赶紧扯红衣女孩儿袖口:“容婉,算了,确实是我不当心,先撞了王小娘子的。”
说起来也真这样赶巧,梁善如她们正巧行至此处,把所有的前因尽收眼底。
柳宓弗怕她认不全人,还小声的告诉她:“黄衣服那个是工部侍郎家的二娘魏真真,她阿娘出身忠明伯爵府的,从小跟我们一起玩,性子很软,是个说话都不太会大声的人。
红衣服那个是武安侯府的三娘许容婉,她上头两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是个直爽的人,敢作敢当,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其实还蛮喜欢她的。”
梁善如淡淡的嗯了声。
许容婉她当然知道,前世她嫁到侯府时许容婉还没出嫁,一直到她前一个多月,许容婉才刚把亲事给定下。
性子是直爽,诚如柳宓弗所说,而且当年许容婉对她这个阿嫂还算不错,平日里见了面客客气气的,从没为难过她,甚至在裴幼贞偶尔为难的时候,都是许容婉替她出头说话。
梁善如深吸口气,到底提步上前去,就站在王明琦身后不远处,扬声叫她:“王小娘子有什么怨气,不妨跟我说呢?
我适才见魏小娘子无心之过,不过小姊妹们一处玩闹,她小跑着过来,不曾看见你,你又何必拿她撒气?
依我看来魏小娘子身量纤纤,即便撞你一下,也不见得有多疼,可你明知她娇弱,故意推她那一把——”
她拖长了音调,声音都是戛然而止的。
王明琦听见她的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更是怒火中烧,猛地转过头来:“怎么哪里都有你?她撞了我,我推了她,没站稳是她自己不中用,算在我头上作什么?
说什么撒气不撒气,你还不是仗着三殿下给你撑腰,非要往这上面扯吗?”
梁善如一歪头,眼角余光瞥见许容婉对她的打量:“那你言外之意是说三殿下不明是非了?”
王明琦闻言不免眉头一紧。
她当然知道梁善如不是良善之辈,只不过投壶之前她所见梁善如是不大愿意惹是生非的,至于投壶之后……
似梁善如这种人她见过不少,权衡利弊,大多时候并不会随心所欲。
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她也是这样的。
所以有些麻烦不愿意招惹和沾染。
可是眼下梁善如偏又锋芒毕露,弄得王明琦摸不准她。
梁善如步步紧逼:“刚刚那事儿,也是你先挑起来,我看不惯你行事才设计坑你,三殿下看在眼里,知道非我之过,才要你赔礼道歉。
莫说三殿下,就算是小公爷,不也觉得错在你吗?
我初到盛京,从未和小公爷有过任何交集,难道王小娘子还想说英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是是非不分之辈?
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可真要拉上你到三殿下面前去分说了,免得来日上京城生出什么闲言碎语,于我名声无益。”
她牙尖嘴利,王明琦哪里说得过她。
那边许容婉眉眼微亮:“是了,你也别想着红口白牙的冤枉了谁!
你说你无心之失,因为真真撞了你你才推她,但善如说的对——善如一个刚来的都看得出真真身量纤纤,是个柔弱的人,你自幼长在盛京,平素和我们走动往来,难道不晓得真真是什么样的人?
你推的那一下,她哪里受得住?你是明知道她可能因此而受伤,还要动这个手。
既然不是撒气,那就是故意要弄伤真真了。”
许容婉冷哼一声,转头就吩咐跟着的丫头:“快去告诉魏大郎君,请他过来,他妹妹要被人活活打死了!”
哪里有那么严重,就她不怕把事情给闹大。
魏真真都吃了一惊:“容婉……”
“你别说话。”许容婉恨铁不成钢的拽她,低斥她叫她住口。
王明琦本来是想借题发挥撒气的,这下气没撒出去,反而更郁结:“你们成了天大的好人,整个别院就我一个为恶的!”
她知道讨不到好处,一咬牙:“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也免得在这里碍你们的眼,过会儿上了席面,还不知道你们要怎么羞辱于我!”
话音落下,她果然拔脚就走,甚至脚下几乎生了风,逃似的远离此地。
许容婉自然不肯遂她的意,忙就要追上去。
梁善如见状快行两步,把人按住:“她是自知理亏要躲,你追上去不过一场口舌之争,闹大了也是女娘们的小打小闹,别人是会说王小娘子荒唐,可把你和魏小娘子同她牵扯在一起,免不了也要议论你们两句,别追了,让她走了还清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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