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妹妹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这上乘之人有没有那等福气,还两说呢。本宫听说前些日子躺上皇上去璟元宫看了二皇子,问了些话,竟好半日都没能答上来。要知道,和二皇子同岁的谢家小公子,可都能背上千字文了呢。”
寻声望去,是皇后下首的一位丽人。但见那女子头戴金累丝嵌宝九翚(huī)四凤冠,耳镶赤金珠串灯笼珰,颈环镇宝蝶赶花璎珞,身着一袭榴红缠枝纹妆花纱裙。一双神采飞扬丹凤眼,通身转眄(miǎn)流精富贵姿。华容足过璞瑶,芳灼堪比牡丹。按九儿所言,敢如此下淑妃脸面的,应是意贵妃无疑了。
闻言,淑妃被气得不轻,俨然顾不上尊卑,冷笑道:“本宫的二皇子如何,还不劳贵妃费心。”然而随即,她眸光一转,讥笑道:“二皇子就算再不济,也比公主强,不是吗?贵妃娘娘可要争气些,早日诞下个皇子呢。不然这贵妃之位坐不坐得稳,还不一定呢。”
一席话既说得刺耳,又有以下犯上之势。但意贵妃却并未恼怒,只淡淡道:“子嗣之事还得看缘分,本宫在此便先承妹妹吉言了。”
“时辰不早,本宫也乏了,众位妹妹便先回宫吧。”皇后发了话。于是,嫔妃们皆起身行礼:“臣妾/嫔妾告退。”
出宫门之时,宋湘宁还在心中暗思。明面上看她今日是得了两位贵人相助得以全身而退,可她心里却总有不安。
一来淑妃不是个善主,今日如此被下了脸面,日后怕是会记恨于她;二来若是按她这些天所见闻的,皇后娘娘是个良善不喜生事的主儿,方才帮她说话倒也在理;只是这贵妃似乎是个治宫严谨不讲情面的,肯帮她倒是耐人寻味。况且她之前也从未听说过贵妃照拂过哪位嫔妃。莫非仅仅是为了下淑妃的脸面?宋湘宁不敢肯定。
至坤宁宫外之时,却见一乘富丽的漆红轿辇停在外头。撵上之人慵懒地倚坐着,其宫女云夏笑着迎了上来:“宋才人,贵妃娘娘邀您明日过去喝茶,不知您可有空?”
宋湘宁含笑应下:“贵妃娘娘盛情难却,我自当受请。”
“娘娘今日为何要帮宋才人?”在回唐福宫的路上,云夏忍不住问道。
意贵妃安然倚在轿辇上,凤眸微眯:“本宫与淑妃一向不合,无论今日本宫帮不帮她,淑妃都是一样的嫉恨本宫。但今日本宫既帮了她,于她而言,自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云夏依旧不解:“可娘娘为何偏就看中了她呢?何况宋才人还未必领您的情呢。”
意贵妃唇角轻挑:“云夏,做事不要一味的图着回报。世态万千,难道事事都有回应?她领情又如何,不领情又如何?当年你们随本宫从西梁嫁来此地,可曾见过本宫依附过谁?”
云夏想起当年在东宫过的日子,不由叹了口气:“娘娘若真有人帮扶着,当初也不会受那些委屈。”
说话间,轿辇已至唐福宫。云夏扶着意贵妃下了轿辇,又听她道:“上月皇帝龙颜大悦,屡宿淑妃宫中,你可知为何?”
云夏犹疑片刻,不敢肯定:“奴婢听闻,是淑妃的父兄在北海立下了战功?”
意贵妃点头:“不错,令氏父子大败北海敕(chì)勒一族,立下大功。皇上虽未在本宫面前提及,却不难看出他心底的欢愉。况且,皇上册封令将军为镇北大将军的事举朝皆知。看淑妃那跋扈之状,怕是梦里早就拿了凤印,执掌六宫了。”
云夏见状宽慰她道:“娘娘也别忧心,令氏一族再显赫,也是为人臣子。娘娘您可是西梁的公主,是王室,自然是远在淑妃之上的。”
附:
翚:1.形容振翅疾飞的样子。 2.古书上指一种长着五色羽毛的野鸡。
眄(miǎn):这里取“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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