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怡皱眉道:“蛊王曾说要用咱二人换师父的宝物石佛,怎会白白的赐解药?除非师父肯拿出……不会的,师父又怎会帮我?”
余承志道:“咱们回去向师父磕头陪罪,只道是不辞而别。咱俩私结夫妻之事,加上这小兄弟,没有第四人知道。”
丁怡道:“这些日子我做梦都想重归师门。本来我在灵鹫崖最受师父宠爱,从没受过一点苦。若非你这冤家花言巧语引诱我,我怎会背叛师门,落得今日下场?”不禁悲从中来,嘤嘤哭泣。
余承志道:“不是背叛师门,咱俩是蒙人召见,不得已才不辞而别。”丁怡止了哭声,道:“什么?”
余承志道:“师父在外面养了个姘妇,这事派中弟子只有我一人知道,连师娘也被蒙在彀里。”
丁怡道:“这事你跟我提过。一年前师父突然犯病,百治不灵。扶了一乩,须每月望日前后到北方避邪,若过期不至,病就发作。却原来是瞒着师娘到苗疆私会姘妇。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又与咱们什么相干?”
余承志道:“有一次师父犯病,腹痛得厉害,便私下叫我按他所说的地方去找一个叫蓝孔雀的女子求药,并万千叮嘱不得泄与第三人知晓。我只得向师娘撒谎,说贵州有个姑娘病入膏肓,要去见最后一面。我到了彼处,见到蓝孔雀,不,是蓝姨。蓝姨劈头盖脸问我师父何以不来。我道:‘师父病重起不了床。’蓝姨道:‘活该!谁教他爽约?这是中了姑奶奶的蛊毒。我的解药只能救他一次。下次姑奶奶可不会心软,不见到他人,绝不给解药。’我听她口气,才知她与师父的关系非同寻常。师父服下解药病好之后,要我发誓保密,一边更加讨好师娘,想是心有愧疚。不过此后再也没有爽约。”顿一下又道:“咱们这次回去,就说蒙蓝姨见召,书子中言明不可禀报。事关重大,只好不辞而别。途中又遇山贼剪径,流落至今。他就算不信,有把柄在我手中,也不便怎样。”
丁怡拍手称妙道:“咱们离开灵鹫崖后已一年有余,师父与她早就会面不知多少次,你再说蓝姨相召肯定会穿帮。咱们要说这是蛊王的诡计。蛊王不敢与师父正面交锋,便伪造蓝姨的书子骗我二人下灵鹫崖,好用解药向师父换取石佛。师父靠着师娘才坐上掌门之位,对这悍妇素来畏惧,又慑于众师伯师叔的威势,一旦得知丑事为蛊王知晓,还不乖乖的拿出石佛息事宁人?”
余承志道:“倘若师父信了,咱们须力说亲自带石佛去换解药。师父不与蛊王见面,也不怕接不上榫头。”
丁怡道:“咱们既然有这把柄,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胁迫师父立你为掌门继承人。日后也不怕师兄弟们翻咱们的老案。”
少冲越听越惊,心想二人心术不端,刚才实不该相救。
余承志道:“蓝姨住地离此不远。咱们去探探口风,顺便求得她吹吹枕边风,何愁大事不成?。”又向少冲道:“小兄弟是在下的大恩人。倘若没别的去处,不如随在下去灵鹫崖,入我点苍派,日后出入江湖,必有一番作为。”他想小乞丐知道太多,先收在身边,慢慢设法除去,以封其口。
少冲心道:“原来你们是点苍派弟子,那可是名门正派。但要我跟着你去骗人,名门正派也不稀罕。”当下予以婉拒,说自己流浪惯了,不喜约束。
余承志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勉强。还求小兄弟为我二人做个见证,好让家师相信我二人确系身中恶人谷的蛊毒。”
少冲道:“你们灵鹫崖在哪里?远了我可不去。”
余承志道:“不远不远。”少冲无辞推脱,何况作证二人身中恶人谷的蛊毒并非骗人,只好依了他。
一行人上路向苗岭深处走去。途中有苗人对山歌,唱的是《阿哥阿妹永相爱》。少冲虽不懂词意,听歌声婉转动听,也知是情歌,随口说道:“这首歌似乎为两位所唱。”余、丁二人相视一眼,都觉老大不自在。
渐渐进了茂林深处。丁怡起疑道:“师兄,你莫非要把小妹杀了,抛尸野外?”余承志道:“你乱想什么,我要重归师门,还要靠你帮衬,怎会杀你?”
说话间,密林中现出一户庄院来。石径通幽,松竹夹道。前临溪涧,后倚层岗。几处疏篱,数本山茶,枝叶青翠,含苞欲放。三人到门前叩门,连叩数下,才有人应道:“何人至此搅扰?”
余承志道:“点苍山来的,有事求见你庄主人。”
里面开了门,是个青衣女童,看见三人都模样奇特,惊道:“这里是清静禅林。你等莫非是歹人?”
忽听一个老者的声音道:“你是余承志!怎么这等模样?连声音也变了……”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神色间隐有不豫。余、丁二人见是师父司空图,连忙跪下,口称:“师父!”
司空图又问:“这两人又是何人?”丁怡膝行而前,哭叫道:“师父,是怡儿我呀,您不认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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