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一个灰影窜上黄骠马,有人贴上皇太极后背,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手掐在了他咽喉处,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叫你的手下放下兵器,让他们走。”
众人这才看清,皇太极已被一个身穿满人衣服遮了面孔的人挟持,攻击南宫破的也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接应阿敏的人惊叫道:“二贝勒,您这是做什么?”
皇太极嘿嘿一声,道:“他哪是阿敏?尔等蠢材,被贼人混了进来都不知道。”
少冲对他连自己也骂颇感意外,呵呵一声,道:“这话连你自己也骂了。”
皇太极道:“朕骂的也正是自己。你是谁?能骗过朕的亲军,有脑子,有胆子,身手也不错,一定是号人物。”
少冲手上加了一把狠劲,道:“你敢妄称朕,与我朝并尊?”
皇太极被卡住脖子,一口气没透过来,难受之下大力挣扎,但被少冲钢箍一般的大手箍着,根本挣扎不脱,座下黄骠马原地打起转来。一众满军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射来一箭,呼呼挂风,朝马上二人射来。少冲立忙夹马定桩,腾出另一只手抄下,向发箭方向定睛看去,见远处草丛中人影闪过,但草长过肩,那人很快隐没不见了。也不知那人不知是敌是友,适才这一箭来得凶险,自己和皇太极都可能被射中。他用手中的箭再次催促皇太极放人,皇太极挥手让亲军武士退下。
南宫破听声音早已认出少冲,但见他隐藏了面孔,多半有紧要之事要办,便也不说破身份,当下与海兰珠相视一喜,向少冲抱拳道:“多谢兄台仗义搭救,他日相逢,必当重谢。”拉着海兰珠欲走。这时海兰珠却无私奔之意了,她停住脚步,对南宫破道:“南宫大哥你走得远远的吧,这辈子咱们缘份已尽了,下辈子再做夫妻好么?”
南宫破心中一紧,说道:“珠儿,你心中无他,何苦还要留下?他对你不好,如今又知道了咱俩的事,对你……”
海兰珠止不住又掉起泪来,低着头哽咽着道:“恰恰相反,他对我太好了,让我愧疚。你们汉人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今已嫁他,就不能做背叛他的事。否则就算跟你走,心中也会不安的。更何况我还有额吉、额祈葛,我宁可自己死,也不可连累他们……”说完这话,哭着向满军牙帐的方向奔去。
南宫破心中虽痛,但觉她说的有理,但没拦她。他知道这次没有走成,这次的分别就是永诀。落叶聚还散,但情人间的分离便不一定能重聚,纵然有那一天也是物是人非了。“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他久久凝望,试图将心爱之人的倩影永远定格在眼中、镌刻在心上,直到海兰珠的身影消失在草原,他仍然一动未动。
秦良玉暗暗焦急,被这事一耽搁,也不知袁巡抚处境如何,急忙向少冲使眼色。少冲等南宫破离开了,才对皇太极道:“还有,放了袁崇焕袁巡抚。”皇太极讶然道:“你们是来接应袁崇焕的?他不是回去了么?”
少冲道:“少废话!你们邀袁巡抚会谈,袁巡抚尚未回城,那人质便已逃走,那还不是想害了他?”
皇太极道:“我命皇弟多尔衮护送袁巡抚回城,顺便接回阿敏,阿敏什么时候逃了回来,我确实不知。我看尔等是想抢回袁崇焕,不想放我皇弟阿敏了吧?”
他到反咬一口,气得少冲又箍了一把,道:“你道咱们都似你满洲人这般不讲信义……”言未毕,忽听“嗖”的一声,一点寒星迎面射到,这次对准的是皇太极前心。他抄接在手,向发箭方向看去,其时天已尽黑,星月无光,只有几个火把亮着,连个人影也没看见,心想:“这人看似杀我,实则目标是皇太极,大概不是自己人。若让他得逞,没了手中这个挡箭牌,自己便不能安全脱身,更无法要胁满洲人交出袁巡抚。”当下说道:“皇太极,你的仇家要杀你,只要你交出咱们袁巡抚,我保你见到明日的太阳。”
皇太极道:“我是满洲国的大汗,要杀我的人除了你们南明的汉人,还有蒙古人,还可能是咱满洲的人。我大概猜到是谁了。不过我真的已放袁巡抚回去了,你让我如何交人?”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阿敏自己逃走了,多尔衮见不着人,那是一定不会放袁巡抚回去的。我这里有枚金牌,秦将军带去给多尔衮,他见了必定会放人的。”说罢从腰间取下一枚刻有飞鹰的金牌,扔到秦良玉身前,原来他已认出了秦总兵的身份。
秦良玉知道这飞鹰金牌是皇太极的信物,多尔衮应当听命,虽然自己和袁巡抚脱身了,少冲却置于险地,当下要求皇太极同去。
皇太极道:“秦将军也看到了,我宫里出了事,得马上回去解决,还有人叛乱取某家项上人头,我这会儿可不能随意乱走。这位兄弟说好了保我活到明日,待明日太阳落山,我自然放了他。我乃一国之主,君无戏言,秦将军大可放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