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离祠时留下了灵儿,不知她现下如何。料想镇元道长必会照料她,也不必太担心。想到这儿,便凝神默坐,心空万虑,潜运内息,一股真气上达十二重楼,下抵海底涌泉,通行无碍,运控自如。练功毕,重又躺下,沾枕便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觉寒气逼体,似乎有异物朝自己一步步靠近。立即睁目,微光下一柄冷月般的刀正朝自己刺来。骇然中滚身到了床里,掷枕头向黑影击去。那一人一刀刺空,似觉少冲武功高过想象,抑或心虚,随即穿窗而走。
少冲愣了一下,跟着跃窗追出。却见一白衣人掠上屋脊,当即施出“鹤云纵”,如箭离弦,然后一个筋斗,落在那人身前。近看之下不禁一惊,道:“白莲花!”
白莲花道:“我有要紧的事,即刻要走。”少冲道:“那你为何要杀我?”白莲花讶然道:“适才我冲开穴道出来时,听见动静,还道为人发觉,急忙离开。你没受伤吧?”少冲嘿嘿冷笑道:“多谢你关心。你又何必装模作样?”白莲花哼了一声,跳下屋,径自回房。
少冲懵了,心想:“难道不是她?”刚下地,杨无忌三师兄弟领庄丁明火执仗而来。
杨无忌道:“这妖女果然想逃。少侠没事就好。”看守白莲花的两名女弟子反被白莲花点了穴道。杨无忌撤换为四名庄丁轮流站岗,复又回灵堂守灵了。
少冲见风二郎眼光闪烁,似有话想说,正欲叫住他,他却随众人去了。房中传来白莲花的声音道:“是非之地,少侠还是小心为妙。”
少冲回到屋中,心想:“单靠白莲花无法不知不觉杀人盗尸,诸葛绵竹三个徒弟中,必有一人勾结白莲花。”细思三人,杨无忌遇事沿着,处事干练;牛通粗莽,行事不动脑筋;风二郎少言寡语,藏而不露,会是谁呢?
正自胡猜,忽见门缝处闪进一个黑影,忙喝道:“谁?”
却听那人“嘘”了一声,道:“小声!是我,风二郎。”少冲低声道:“你来做什么?”正要点灯,风二郎道:“在下有要事相告,不要点灯。”少冲也不怕他有什么歹意,便道:“什么要事?”风二郎道:“你知行刺你的人是谁么?他是大师兄的弟子‘铁罗汉’。”少冲一惊道:“不是白莲花?”风二郎道:“我怀疑大师兄串通外人杀了家师,谋夺他老人家的家产。他见你多管闲事,怕你揭穿他老底,故而派人了结你。”
少冲猛然悟道:“不错。他算定三个时辰白莲花穴道自解,密令二女弟子故意不补点,让她有逃走之机。同时派人偷袭我。倘若得手,便抓住白莲花,嫁祸于她;万一失手,让在下误以为行刺的是她,仍是嫁祸。这一着当真狠辣。若非风兄点破,我几乎看不出来。”
风二郎道:“在下苦无真凭实据,难以揭开他的真面目。趁大师兄轮值守灵之机,特来相告。少侠为人正直,惜年幼识浅,怎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小诸葛’,不如另请江湖中的前辈耆宿来主持公道,或许有望。此地危险万分,少侠还是速速离去为是。”
少冲正要说话,忽听一阵呼喝之声,脚步声沉重,有如猛虎下山、怒牛发蹄。风二郎大惊道:“三师弟来啦!”急忙闪到门口,当即撞在一堵墙上,跟着衣襟为人提起。面前却不是墙,正是牛通。只见他牛眼如灯,青筋暴绽,冲口吼道:“你杀了师父!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杂种!”
风二郎刚说了一句:“你上当了……”羸弱的身子已被牛通举起,朝院中砸去。他半空中吸了口气,翻落下地。
牛通跟着奔至,口中犹自道:“师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下此毒手?”双掌平胸推出,乃是“君山掌”中的“波撼岳阳”。风二郎立即应一招“伐楫溯沅”。二人师出同门,平日练功拆解,相互知根知底。一方身形微动,另一方见招拆招。
过了二三十回合,杨无忌才带人赶来,叫道:“二师弟、三师弟住手!兄弟阋墙,岂不教外人笑话?”连叫住手,却并不上前阻止。
牛通斗得性发,哪肯罢手,眼见风二郎一招“屈子投江”,借自己的掌势跳出圈外,便要逃走,当即使出“刘海戏金蟾”,急步赶上,铁臂往前一圈,早将风二郎脖子箍住,整个提了起来。双臂收紧,欲把他箍死。
少冲看在眼里,料想杨无忌挑拔牛通,除去精明心细的风二郎,当下大叫一声道:“住手!”飞身而前,“童子摘梅手”使出。
牛通“啊”了一声,忙伸臂当。这么一松手,风二郎一招“许姬绝缨”回肘一击,顺势一跳而出。倚墙大喘,好半天才回过气来。
这边牛通与少冲交上手。过不得多久,已非眼前少年对手,止住掌势,喝道:“你龟儿子到底是什么人?”
杨无忌却看了出来,道:“原来少侠是铁丐的传人,难得难得!”向牛通道:“还不向葛少侠致歉?”
少冲道:“在下来得唐突,怪不得牛三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