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国边境,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参天古木如同沉默的巨人,将绝大部分阳光贪婪地吞噬,只留下零星的光斑,如同碎金般洒落在厚实而柔软的腐殖质层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腐烂树叶以及某种不知名野花混合的、略带腥甜的气息,寂静中只有不知名的虫豸在低鸣,更添几分幽深诡秘。
两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静立在一条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溪流旁。其中一人,异常高大魁梧,肤色是诡异的靛蓝色,肌肉虬结,背负着一柄被肮脏白色绷带紧紧缠绕、形状怪异无比的巨大兵器——大刀·鲛肌。正是原雾隐村忍刀七人众之一,现“晓”组织成员,干柿鬼鲛。他咧着嘴,露出如同鲨鱼般锯齿状的尖锐牙齿,那双小而锐利的黄色眼眸中,闪烁着野兽般的残忍、对杀戮的渴望。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旁那位沉默的同伴。同样穿着象征着“晓”的黑底红云风衣,额头上却佩戴着一道深深划痕的木叶叛忍护额,昭示着其不堪回首的过去。他身形修长而略显单薄,面容清俊却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长期不见阳光。黑色的短发柔顺地贴服着,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瑰丽而诡异的猩红色底色上,三颗漆黑的勾玉如同拥有生命般,以一种恒定而神秘的轨迹缓缓旋转着。宇智波鼬。
他们刚刚完成了一次并不算困难的任务—— “劝说”一位富商“自愿”为组织的伟大事业贡献资金。过程乏善可陈,在宇智波鼬的幻术出场之后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这让渴望战斗的鬼鲛感到有些意兴阑珊。
“啧,鼬先生,”鬼鲛用鲛肌的刀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湿润的地面,发出噗噗的闷响,打破了林间的寂静,“这种对付普通人的活儿,真是无聊透顶。连让鲛肌兴奋起来的查克拉都吸不到。”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宇智波鼬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转动一下。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潺潺的溪流,目光似乎穿透了浑浊的河水,投向了某个遥远而虚无的所在。他向来如此,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将所有情绪、所有想法都严密地封锁在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具之下,连朝夕相处的鬼鲛,也从未真正窥见过其内心的一角。多年的潜伏、背叛、手刃至亲的沉重罪孽,早已将他的心锤炼得如同最坚硬的寒冰。
鬼鲛似乎早已习惯了同伴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嗜血的期待:“说起来,按照首领的计划,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木叶附近活动活动了?听说九尾的人柱力,那个小鬼,就在那里。嘿嘿……真想尝尝尾兽查克拉是什么味道啊……”他舔了舔锯齿状的牙齿,眼中冒出贪婪的光。
然而,就在鬼鲛话音刚落的刹那——
一直如同雕塑般静止的宇智波鼬,那完美收敛、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查克拉,极其突兀地、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这波动是如此细微,如此短暂,就像是极地冰原上的一片雪花悄然飘落,瞬间便消融无踪,甚至连近在咫尺、感知敏锐如鬼鲛这般的高手,都完全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他依旧沉浸在对九尾查克拉的遐想中。
但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波动,在宇智波鼬的内心世界,却不啻于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通过某种超越常规五感、玄之又玄的联系——或许是他分散出去、寄宿着力量与意志的乌鸦共享回的模糊信息片段(那只目睹了团藏与恰拉助对峙的乌鸦正悄然回归),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清晰地被他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所捕获!
那股查克拉……温暖,蓬勃,带着宇智波血脉独有的、阴柔而强大的底韵,而那个少年……却又与他记忆中任何一位族人都截然不同,他少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沉淀与阴郁,多了几分未经雕琢的、近乎耀眼的明亮,甚至……隐隐透出一种被精心呵护、乃至有些骄纵惯养才可能形成的纯粹与……天真?
最让宇智波鼬心神俱震,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冰封面具的是——这股查克拉的本质波动,与他灵魂深处最柔软、最疼痛、也是唯一存活下去的意义所在——他的亲弟弟宇智波佐助——有着惊人到令人恐惧的相似度,那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源于同一种血脉、同一种根源的共鸣。就像是同一棵古老宇智波的根源上,分岔生长出的另一根全新的、却同样强健的枝桠。
另一个……弟弟?
这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如同最锋利的苦无,狠狠刺穿了宇智波鼬坚固的心理防线!怎么可能?!佐助是他唯一的弟弟,是他在那个血月之夜,背负起所有罪孽与憎恨,唯一想要守护到最后的存在!宇智波一族,除了他和佐助,应该已经彻底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了才对!
难道是……大蛇丸?那个痴迷于禁术和永恒生命的疯狂科学家,在叛逃前或叛逃后,利用收集到的宇智波细胞或遗传物质,进行的某种禁忌的人体实验产物?一个失败的复制品?或者……一个更成功的、用来替代佐助的容器?不,大蛇丸的目标始终是佐助那具充满潜力的年轻身体,他没必要画蛇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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