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之国潮湿的晨光透过木窗的缝隙,在昏暗的房间内投下几道斑驳的光柱。旗木卡卡西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从深沉的昏迷中缓缓苏醒。沉重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包裹着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查克拉透支后的虚弱感。
他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却带着截然不同神情的俊秀脸庞——宇智波恰拉助和宇智波佐助。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榻榻米边,正低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恰拉助的表情是冰冷的审视,那双墨黑的眼眸深处,压抑着显而易见的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而佐助,则更多是混杂着震惊、困惑,以及一种被侵犯了家族荣耀的屈辱感。
卡卡西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因为虚弱而有些吃力。
恰拉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动作不算温柔,但足够有效。佐助则依旧冷着脸,但目光死死地盯着卡卡西被护额遮盖的左眼位置。
卡卡西靠坐在墙边,轻轻吐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看来……你们都看到了。”
“为什么?”佐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率先发难,语气生硬,“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的力量!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他无法接受,家族的血继限界,竟然被一个外人所拥有,尤其是这个他一直视为追赶目标(虽然不愿承认)的卡卡西。
恰拉助虽然没有开口,但那紧抿的唇线和锐利的目光,无疑表达了同样的质问。
卡卡西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年,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深沉的疲惫和痛楚。这件事,是他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他本不愿轻易触碰。但面对宇智波的直系后裔,他知道,隐瞒和欺骗只会让隔阂更深,尤其是在目前这种需要并肩作战的情况下。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力量,然后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声音低沉而沙哑:“这只眼睛……确实不属于我。它原来的主人,名叫……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佐助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印象模糊。宇智波一族人口众多,分家旁支无数,一个早已“死去”的、并非顶尖天才的族人,自然不会被他过多关注。
恰拉助的瞳孔却是微微收缩了一下。宇智波带土!果然是他!月读世界里那个变异且活泼热血的宇智波!
卡卡西没有看他们,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回到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阴雨连绵的日子——神无毗桥。
“那是第三次忍界大战期间……我、带土,还有琳,同属于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老师的小队……”卡卡西的声音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之下,却蕴含着巨大的悲伤,“带土那家伙……是个总是迟到、爱说大话、把‘打破忍者世界规则的人被称为废物,但是不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挂在嘴边的……笨蛋。”
他描述着那个记忆中热血冲动的少年带土,语气中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怀念。
“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救被岩忍包围的我……带土被巨大的岩石压住了半边身体……濒临死亡。”卡卡西的声音出现了细微的颤抖,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勇气才能继续说出后面的话,“在他……临走之前,他将这只刚刚开启的写轮眼,作为庆贺我成为上忍的礼物……送给了我。”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卡卡西低沉的声音和海浪隐约的拍岸声。
佐助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临终馈赠?这和他想象的掠夺、阴谋完全不同。他看着卡卡西那只露出的、写满沉重过往的右眼,第一次意识到,这只写轮眼的背后,竟然承载着这样的故事。
而恰拉助,在听到“被岩石压住半边身体”时,眉头紧紧蹙起。月读世界的带土虽然脸上有疤,但确实是活下来的……这个世界的带土,竟然死得如此……惨烈?
就在这时,津奈美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熬得软烂的米粥走了进来,轻轻放在卡卡西身边的小几上,示意他需要吃点东西,然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稍稍冲淡了凝重的气氛。
卡卡西看着粥,却没有动手的意思,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低声继续道:“从那以后,这只眼睛就成为了我的东西。我用它复制了上千种忍术,成为了‘拷贝忍者’卡卡西……但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违背忍者准则、未能保护好同伴的……代价。”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恰拉助默默地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舀起一勺,递到卡卡西嘴边,动作自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废话那么多,先吃东西。”
卡卡西愣了一下,看着递到嘴边的粥,又看了看恰拉助那副“快吃别废话”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然而,他刚咽下那口粥,似乎又想说什么关于过去、关于忍者规则的话,语气带着惯有的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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